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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頭去看車衡,車衡搖了搖頭,朱玉成又喊:「老大哥,我是青城鄉派出所的,這兩位是市局的同志,有一點事情想要問問您,不耽誤多少時間的!」
「有什麼好問的,我一不偷二不搶的!」老漢臭著一張臉,看樣子竟然是要回屋去。屋裡老婆子聽見動靜走了出來,一見朱玉成,臉色頓時也拉了下來,但還是拉了那老漢一把,過來開啟了柵欄鐵門,謹慎地看著他們三個人,說:「我們不偷不搶,沒犯法。」
朱玉成忙說:「知道知道,我們就是來詢問點情況,跟你們沒關係的。」他給趙黎使了個眼神,趙黎忙說:「您認識一個叫董立財的人嗎?」
老婆子的臉色更難看了,老漢在門口乾脆罵了起來,說:「我不認識那個畜生!他死了活該,他早就該死了!一看你們穿這身皮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麼好東西,滾滾滾!」
趙黎跟車衡不一樣,從來沒混過基層,這種架勢見識得是少之又少,稍有些不悅,正要擺嚴肅掏警官證。車衡拽了他一把,伸手擋住老婆子欲關的門,一縮身子就擠了進去,趙黎第一次見車衡還有這死皮賴臉的本事,有點小驚訝。
那大媽嚇了一跳,老漢直接奔他走了過來,車衡說:「你剛才說他死了是活該,不知道他怎麼得罪你了?」他說著把手銬從後面掏了出來,「董立財的案子不明不白,你不把話說清楚,難道人是你殺的不成?我有權逮捕你回局裡審問。」
鄉野人怕的就是這種嚇唬,頓時就不敢再說話了,憋了半天心虛地罵了一句:「你血口噴人!」
趙黎趁這時候走進來,說:「車衡,先問清楚再說。」
兩個人對了下眼神,趙黎對老漢說:「您剛才說的話能給我們解釋一下嗎,你都瞭解董立財什麼事情,他在村子裡都跟誰結了仇?」
「他跟誰結了仇?他他孃的跟誰沒結仇!老子就跟他有仇!」趙黎這一問不知道怎麼又刺激到了這老漢,他一張臉漲得通紅,手指在空中有力地點著,罵得太過用力,腳尖都踮起來了,「當年要不是我兒子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死活沒讓進,我孫子就沒了!你往這村裡問問,誰不恨他?要不是他已經死了,老子倒是真想弄死他個畜生!來啊,你有本事把我抓走啊!」
朱玉成來之前就預料到了這麼個場景,當時董立財的案子沒法破,就有這原因。別說殺人犯沒在這裡面,就算真是村裡人殺的,那這整個村子的人都是包庇犯,什麼都審不出來的。
趙黎和車衡堪稱有些狼狽地從院子裡退了出來,朱玉成善後過後也跟了出來,說:「我就說過了吧?什麼都問不出來的。」趙黎蹲在地上抽菸,抬眼看向他,問:「他幹什麼這麼恨你這身衣服?」
朱玉成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是一擺手,搖了搖頭。
村子裡剩下不到十家人家,趙黎沒再讓朱玉成跟著,跟車衡兩個人裝成記者,又隨意進了兩家人家。留在家裡的只有老人,第二家裡只有一個老太太,走路顫顫巍巍,眼睛和耳朵都不太靈光,趙黎每次問話要重複好幾遍。
「您的家人呢?」趙黎問。
「老伴兒沒了,兒子進城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了,頭兩年還有訊息,現在是什麼訊息都沒有了。」老太太說話漏風,一句話說得又慢又長,說不出有多淒涼。
趙黎心有不忍,問了她兒子的名字,答應有機會會幫她留意。又問到董立財,老太太擺了擺手,乾癟的嘴唇哆嗦了兩下,什麼都沒說出來,又擺手,竟然哭了出來,乾柴似的手遮住眼睛。
趙黎跟車衡面面相覷。
常湘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說:「你要的資訊我查出來了,我感覺很蹊蹺,村子的死亡率很高,時間緊促我只查了幾個人,都是橫死。而且,嗯……還有哪裡有什麼不對勁,我說不出來。我把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