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1/6 頁)
是昨日那位夫人。
她眼波溫柔如水,有著姑母的從容平和,也有著晏書珩的溫煦。
縱使阿姒再冷靜,但在深陷敵營時遇到一人對她溫柔撫慰,不免會生出信賴,她抓住婦人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我,他……他死了……()”
哐當≈dash;≈dash;?()_[(()”
刀劍落地,元洄從帳內走出,餘光不經意看了眼阿姒,繼而轉向母親:“回母親話,此人已殺。”
“好。”婦人溫和頷首,她雖柔弱,但面對血光面不改色,察覺阿姒雙手發抖,還柔聲寬慰:“別怕,背主之人,死不足惜。可憐你被嚇著了,下回若有這種事,不必親自動手。”
隨即她告訴阿姒,自己姓趙本是魏興人士。聽她也是大周人,阿姒多了些親近,她感激地謝過趙氏。
一旁冷眼旁觀的慕容凜見她們說得差不多了,冷聲插話:“人本王已給你,你該兌現承諾了。”
父親捨命護下的東西,即便已然無用,又豈能交給外敵?阿姒糾結良久,看上去像是在性命與忠孝之間徘徊,但最終妥協於生死:“……父親出事前,曾託人給我帶話,讓我記得回陽翟城外的翟山廟為亡母點燈。因從前我常與他去那給亡母點燈,我並不清楚此話是否暗藏玄機,但我父親遇害是在翟山廟。沒有別處比那兒更有可能。”
之所以說翟山廟,是因她一早便派了幾人先行趕往那裡,試圖探一探那是否留下些舊時蹤跡。
說不定她的人會碰上慕容凜的人,再順藤摸瓜尋到她蹤跡。
慕容凜淡淡掃她一眼,喚來一人:“你帶人去陽翟探個究竟。”
阿姒對上他冷厲的眸,刻意哆嗦了下,小聲道:“你們……能不能別打砸物件?那廟中供著我母親靈位,一向鮮有人去,如今當還完好。”
慕容凜不為所動。
趙氏側過頭:“一個無父無母的可憐女郎,縱身陷敵營也不忘為父報仇,王爺亦為人父母,別做得太絕。”
阿姒看出趙氏在他面前能說得上話,很有眼力見地躲到她身後。
慕容凜扯起嘴角,似看出她的狡黠,但未再計較,利落地大步離去:“罷了,念在她手刃仇敵的膽識肖似夫人當年模樣,暫且放她一馬。”
阿姒暫時鬆口氣。
她折身要回營帳,可想到這裡死過人,步子便邁不開了。
趙氏細心,溫聲道:“我那有空餘的營帳,你去那附近陪我吧。”
“多謝夫人。”
阿姒緊跟在趙氏身後走了。
元洄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著阿姒遠去的背影,她正緊跟在他母親身後,像只無措的雛鳥。
一年前,她也是這樣小步跟在他身後,怯生生地喚他“夫君”。
往事不可追。拂去記憶裡那個溫軟的聲音,元洄回想今日。
在與阿姒交涉前,父親先把他叫了去:“你素來認為女子柔弱,構不成威脅。今日我便讓你看看,世間女
() 子如何用溫柔無害的皮囊迷惑人。()”
元洄遵從父命,在帳外聽著。
柔婉但冷靜的女聲像把剪子,過往記憶被絞得面目全非。
那個曾柔聲喚他夫君,無助得失去他庇護便無法生存的女郎,在面對他父親時展露出的冷靜和睿智出乎他意料,那是與生俱來的聰慧和果敢。
或許她當初也是如此給他下套。
阿姒在他心裡的印象突然變得複雜,但也更為鮮活。
她原是這樣的女子。
默然拾起地上寶劍,元洄手觸到她劍柄上她握過之處,不由緊了下。
父親也有失算之時。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