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第2/3 頁)
也歇了繼續試探的心思:“不若我給夫人念幾個故事。”
阿姒不大正經地笑道:“夫君聲音太好聽,若講故事,我會被勾得睡不著呢。”
她選擇強顏歡笑,晏書珩也不拆穿,只像縱容妹妹般道:“好,都依你。”
他輕搖扇子給她背起《千字文》,甚至還有《禮記》中的一篇。
“……求中以辭爵者,辭養也。”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時,搖椅上的人已睡去,晏書珩手撐著扶手,溫柔的目光覆落在她面上,像一層軟紗。
他起身欲往外走,又轉身囑咐靜候在旁的竹鳶:“取條薄被來。”
竹鳶取來薄被,正要給阿姒蓋上,青年已將其接去。
他俯下身,替沉睡的女郎小心蓋上,這才頭也不回地離去。
院外難睡安穩覺,阿姒只歇了半個時辰便醒來,這一覺雖短,但出乎意料,睡醒後她神清氣爽。
手摸到遺落在一側桌上的蒲扇,耳邊迴響起他念的那些文章。
阿姒沉默地摩挲扇柄。
稍晚時,他託人遞迴訊息,稱差事忙碌無法歸家。
一夜後,阿姒再想起夫君時,對他的印象依舊是神秘寡言。
昨日破天荒的捉弄和體貼彷彿曇花乍現,他好像一直沒變過。
淡漠也好,溫柔也好,就連一反常態的捉弄,似乎都是他原有的樣子。
日升正空,正是午歇時。
寂靜竹園中響起稍顯急躁的腳步聲,值守的護衛輕叩門扉。
“長公子,探子來報,城郊有賊寇出沒,怪就怪在,那夥賊寇並未殺人,亦未劫掠財物,而是直奔一獵戶家中而去,而那獵戶非但不思報官竟還連夜離家,形跡可疑,被我們安插在城門附近的人合力攔下。”
稍許,靜闃室內傳出個全無睡意的清潤聲音:“我已知曉。”
片刻後,晏書珩同數名護衛幕僚現身城西一暗室中,推開門,一漢子雙手被縛,垂頭跪在地上。
漢子身形健碩,鬚髯如戟。
晏書珩細細打量他,那人將頭垂得更低了,不願被看到真面目。
晏書珩忽而微笑。
“或許,我們都被戲弄了。”
他淡道:“為將軍鬆綁。”
漢子見身份已暴露,索性抬頭,粗聲道:“長公子雖曾是先太子心腹,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您是南周新貴,貴比天皇,而我趙敞一賤民,故國不再,舊主已故,怎擔得起貴人一聲將軍!”
言辭間盡是諷刺,句句暗指晏書珩,晏書珩平靜得近似一樽無悲無喜的佛像,周身籠著溫和卻疏離的霧。
另一幕僚出來斥道:“當初胡賊入侵,中原大亂,長公子南下,亦是為先太子謀劃。後來長安城破,先太子命陳少傅和將軍您護送小太孫南下,當初小太孫仍在逃亡半道上時,祁家便想扶持今上登基,是長公子以禮法相勸,此事才被壓下。可惜陳少傅遇害,將軍和小太孫亦不知所蹤,後來江東殷氏不知從何處弄來個假太孫,以此為由起兵謀逆,長公子查知真正的小太孫已去世,這才擁戴新帝登基!你我是大周臣民,當以國朝安穩為先,難道要任它繼續亂著?!”
趙敞冷哼:“誰人不知如今南周是祁、晏當權,若說晏氏無背主之心,老子不信!”
那幕僚羽扇一拍,要繼續辯駁,被晏書珩抬手製止。
他屏退眾人,只留破霧近身保護,而後平靜地看向趙敞:“琅琊王登基,的確有我晏家推波助瀾。但我與殿下一道長大,殿下信重我,我沒理由加害小太孫。但我亦有私心,自要為自己和家族謀利,哪怕疑心陳少傅和小太孫之死有蹊蹺,但在今上登基已是眾望所歸時,小太孫又尚年幼,即便他無恙,我也會隨波逐流。”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