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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源定是聽見了管家阿姨說了什麼,他見到我頭髮不但未顯出驚訝,反而拎出十二分大方的官方微笑,道:「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亦端莊一笑,「好啊。」
我與陳思源一前一後出門時,馥汀蘭正沒事人一樣,躺在院子裡的貴妃椅榻上悠悠得閉目養神,樣子容光煥發的,呵,她還真會享福。
從小到大,我還第一次知道有理髮店這樣的一個地方。
我被陳思源按在了一把皮椅子上,他端坐在了一旁,與美髮師拿出一打照片。
為了我的頭髮他還真是用心了,提前做足了準備,那是大概二十幾種髮型的樣片。他這廂照拂一下子令我甚暖心,但實在不習慣幾個人圍著我看來看去。
我猛一抬頭,展開手指在抬案上敲了敲,捏著嗓子道,「來個最短的。」
陳思源見我眼睛裡全是無精打採,便在最後被翻了牌子的幾張照片裡抽出一張,笑盈盈的看著美髮師,「剪不好,你就別幹了。」那的樣子就像冬天雪後的陽光,看似溫暖,實則冷到刺骨。
「先生,剪得好剪不好,得看顧客的適應程度,如果像您說的,小姐以前是長發,短髮怎麼也得適應一段時間。」見陳思源冷臉的樣子,那剪頭髮的師傅嘴歪了歪,實在不敢下手,「要不,還是讓小姐自己選髮型吧,我就不好發表意見了。」
「哥,你不要嚇人家嘛!」我用手扶著眼眶子,緩解大寫的尷尬,軟語道,「那個,比我現在順眼就行了,整。」
氣氛突然活絡,陳思源看著似被我逗笑了,勾起一側的唇線,沒再搭理那師傅,隨手擰開一瓶礦泉水放在了我手邊。
我見他嘴角還有些微微的紅腫,只覺心不是滋味。看著他那張臉,突然我萌生了一個念頭,「哥,你眼睛上跨著那玩意兒,也給我來一個唄。」我指著他鼻樑上那副金色的眼鏡。
自從他戴了這玩意兒,整個人變了不少,本就精緻完美的臉上多了幾分優雅從容,卻說與從前還真是感覺變了許多,襯得他極致優雅。不曉得我為什麼那麼不想像馥汀蘭了,大致是從小到大,我認為從未體會過獨一無二是什麼,活得就像空氣,如若與她天壤之別,便是不穿一型別的衣服,不做一樣的造型,當時只是執拗的一個想法,我要想盡一切辦法變得與她無幹係,越遠越好。
大約陳思源心領神會,便善解人意地輕咳兩聲,「奶糖,我出去轉轉,一會兒回來接你。」
陳思源走後,在我身後不遠處格格不入站了二位人高馬大的助手,是陳思源的心腹,正像門柱一般一左一右擺在那師傅的兩側,讓他忍不住後背發涼,邊手抖著給我剪髮,邊時不時回頭望一望,本職業性的假笑,也給嚇退了回去。
我全程拿著一本雜誌,默默低著頭,並沒有說話的打算,憋著一口氣,終於等到陳思源拎著一個禮物盒出現。
「叮」的一聲,那師傅的剪刀落在了地上,緊張的看著陳思源,「剪……剪完了……」他低頭撿起那已經被摔鈍了的剪刀,心疼得一臉悲悲。
陳思源見到我的樣子眼睛明顯亮了一下,他儘量平復著口氣說道,「做的好,剪刀我會陪給你,以後我妹妹的頭髮就交給你剪了,下次可以試試這幾個,你再好好研究一下。」陳思源將一打短髮的樣片塞進那師傅的手中。
儘管那師傅臉上略帶茫然,但明顯陳思源臉色當即溫和了不少,透過金框眼鏡專注耐心的看著我,全然不顧周遭那已經笑僵的幾張臉。
我搶過他手裡的禮物盒,裡面果然有一副眼鏡,忍不住學著他的樣子,將眼鏡跨在了鼻樑上。
哇哦,我現在的樣子與之前,嗯,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改頭換面。我瞪著鏡子裡的自己,用手指試著穿過碎發,而後使勁兒的撫弄著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