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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已經知道了他和牟子的戀人關係。但我沒有感覺有什麼異樣,相反的倒是覺得很自然,他們很配,無論從外表、性情,抑或職業。我不是道中人,但我彷彿能夠很自然的理解這份特殊的愛情,所以和他們交往,我感覺並不障礙。
小柬跟我說過他原是做舞美的,參與過很多大型的晚會和影視劇舞美設計。但最近活兒不多,只好待在家裡。
牟子呢,他一般白天外出寫生、或者貓在家裡埋頭苦幹,搞點創作,大約晚上八點鐘以後便揹著畫夾子出門,到三里屯或朝陽公園的酒吧裡給人畫像,有時也應約到客人家裡畫人體寫真。牟子一直說這是他藝術生涯中的最墮落和最陰暗的一段時期,為了money,出賣了藝術。我倒不這樣認為,先生存而後發展嘛。牟子雖然嘴上這樣講,但表現還是挺樂觀的,每天嘻嘻哈哈地晚出早歸,看起來蠻享受的。
看得出來小柬很愛牟子,這從他看牟子時的溫柔如水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來。牟子應該也很愛他。牟子不惜放下架子努力掙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和小柬一起生活而小柬又沒有任何收入有關。
2
第二天下午,我早早下班,去找牟子。
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門進去。
牟子不在。像往常一樣,小柬蜷縮在那張深藍色的矮小沙發裡面,靜靜地一動不動。可能是睡著了吧。
我沒有打擾他,靜靜地站在一幅牟子的畫作前細細地看。
那是一幅油畫,用很深的濃墨重彩構勒出一片彷彿田野或者戈壁灘之類的地方,太陽是暈黃的,下面是兩棵小樹,很羸弱的那種小樹,零星的幾片小葉但卻是很亮很豔的淺綠色。兩棵樹離得很遠,但在整塊荒蕪空曠的土地上,卻顯得很親近,相互遙望,有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二十分鐘後,小柬突然說話,嚇了我一跳。
他幽幽遠遠地聲音:“兆亦,你相信輪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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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搖頭後,小柬接著說:“我信。我想我的前身一定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
“你現在也一樣——很美啊。”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句話,我本來想說很帥的。
“我說的不一樣……”
沉默了一會兒,小柬接著說。
“我又夢到他了……”他彷彿還沉浸在夢境中,“這麼多年了,他還不肯放過我……”
小柬躺著不動,眼睛閉著。我認真地看著他的臉,那張光潔的彷彿瓷器的臉上正掠過一絲光影。
“我是一個逃婚的女子。他應該就是我的丈夫。在一個狹窄昏暗的小屋子裡,我穿著古代女人的服飾,席地盤膝而坐,雙手握著短劍對著自己的胸口……
“他就在門口站著。隔著稀疏的門簾我看不清他的臉,但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
“他說:‘我找了你八年了,找遍了全國每一個有人的地方。不要再躲了。我們已經辦過婚禮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愛你,我要和你生活一輩子……
Gay的故事(3)
我是真心愛你的,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我的心……’
然後,就聽到外面有拔劍的聲音。看到他的高大的身影慢慢地跪在地上,一股鮮紅的血噴出來,灑在門簾上……”
這是一個陽光充沛的下午。小屋由於封閉顯得很昏暗,只有一束陽光頑強地透過樹影、透過小屋惟一的格子窗透射進來,灑在小柬的臉上。隨著樹影的婆娑,光線時而變得支離破碎,星星點點、翻轉跳躍,像火苗、又像幻化的波影,漸漸與小柬的臉融為一體,動人中透出一絲詭異……
我聽到地上躺著的一隻鬧鐘在滴滴答答地響,很清晰,像腳步聲,在一步步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