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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星沉默少傾,淡聲道,「算是吧。」——話說得模稜兩可,但隱約透出一種佔有者的氣勢,久在歡場廝混的安格斯不會讀不懂這種強者之間的訊號。
於是他訕訕地摸了一下鼻樑,說,「那你們慢慢聊。」視線在寧河身上掃過,有些不甘願地走了。
艾星並未多作停留。安格斯走出酒吧的同時,他也轉身走向另一道出口。
寧河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追了上去,跟著艾星穿過幾桌賓客,一直走到酒吧外面的露臺上。
艾星明知他就在身後,卻一點沒有停步的意思。寧河眼看他邁開長腿就要走下迴旋樓梯,嗓音乾澀地叫了一聲,「艾星。」
前面那道身影停住了,慢慢回過頭,沒什麼表情的看向寧河。
寧河又走近兩步,小心翼翼地說,「你有空嗎?」
艾星薄唇勾了勾,眼眸垂下,冷聲道,「我以為我們不是那種可以隨便敘舊的關係。」
寧河的臉色似乎白了些,整個人在詰問之下顯得很不自在。可是艾星的態度沒有將他嚇退,他又衝著艾星友善地笑了回去,「我的套房就在對面那棟樓裡,你想過去喝一杯嗎?」
這個邀請出口的一瞬,寧河自己也嚇了一跳。
艾星眉間微擰,為他的大膽感到意外,繼而冷笑反問,「你陪我喝?」
寧河眉眼彎起,說,「當然,我陪你。」——眼神裡透出些許雀躍。
艾星的表情變得難以捉摸,他看著寧河,考慮了一下,才說,「行吧。」
回到套房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
寧河斟酌著步幅走在前面,艾星隨在他身側。酒店走道半暗的燈光照在艾星臉上,映出他深邃俊挺的五官輪廓,寧河看了他好幾眼,最後一次被艾星逮住。兩人視線交匯的一瞬,寧河迅速轉開,難掩慌亂地說,「前…前面就到了。」
其實又何止他覺得手足無措,艾星心裡也同樣五味雜陳。
寧河返美的第一天他就收到了訊息,後來寧河簽約凱旋,入住亞特蘭蒂斯會所,他都一一獲知。
寧河登臺首唱那晚,他在會所樓下的賭場老虎機邊坐了兩個小時,心神不寧地塞了不知多少枚硬幣,竟然連一次jackpot(頭獎)都沒投中。
後來服務員主動過來給他送酒水和零食,大概是覺得他花的錢差不多可以買下這臺機器了,客客氣氣地放下託盤,說,「先生,這是您獲贈的禮品。」
艾星捱到最後,喝完了服務生送的酒,終是按捺不住滿心思念,帶著三分醉意去了頂樓的酒吧。
他人還未走近,飄揚而來的歌聲就好似勾魂迷藥,一點一點誘著他上前,直至走入寧河視線可及的地方。
寧河瘦了很多,原本小巧精緻的一張臉愈顯楚楚動人,寬鬆的絲衫塞在他腰間,襯著那副纖細腰身彷彿不盈一握。曾經的一頭桀驁銀髮染回了黑色,氣質也變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叱吒舞臺的樂隊主唱,眉目間多了幾分沉鬱,聲線也不如先前清亮高亢。
艾星眼看著他腳邊堆起的大簇鮮花,還有在座賓客臉上沉醉入迷的表情,心中被沒來由的憤懣填滿。
這個人,過了整整六年以後,還是這麼撩人而不自知。
後來艾星覺得自己就像魔怔了一樣,只要有寧河駐唱的晚上,他就駕車一個小時來這裡聽他唱最後十分鐘的歌。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酒吧裡的客人似乎越來越多,寧河的模樣也愈加驚艷奪目。他們之間隔著內外場的落地玻璃窗,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回憶與現實卻鋪天蓋地的湧來。
再後來,就連賭場老闆程景森也看不下去了。艾星和他有過生意上的來往,相互覺得投契,私下也有些交情。程景森一度以為艾星是個不解風月的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