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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ip;…十九，二十……一百零七，一百零八……&rdo;襯著殘肢黑血的慘狀，宛如地獄。

楊戩的拳頭越握越緊，幾乎要剜開自己掌心的血肉。多年來所作的違心之舉，一一從他的心頭掠過。作惡……他已經習慣了作惡了。可三妹，她怎麼能呢？一百多條性命，縱然是妖物，也全然無辜。她的手上，又怎麼能沾染這麼多的血腥？

&ldo;丫頭，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作惡的代價，沉重得連二哥都覺得無以背負，無以償還，你……你將來又如何來彌補？如何來說服你自己解脫？&rdo;

斷肢在眼前擴大，恍惚中，幻出楊蓮後悔悲怨的神色。楊戩一個激零，華山，得儘快趕去華山。先看看三妹怎麼樣了，再想辦法了結九靈洞的這一場大錯。

兩山距離不遠，一柱香的工夫便到。楊戩頓住雲頭，臉色陰晴不定，他自己也不知道，見了妹妹後，會作何反應。猶豫著向下望去，卻是吃了一驚。

聖母廟位於華山北峰，山水清秀，古木叢生。但此時，陰蔥的古木折斷得橫七豎八。山石崩塌，生如經歷了一場巨震也似。楊戩急開神目，見峰頂法力流轉，大異平常，催動雲頭匆匆趕去。

峰頂紫光飛動，狀如狂龍，所到之處一片狼藉。兩名女子相互扶持，在紫龍下發足狂奔，正是三聖母與百花仙子。好在三聖母熟悉地勢，在峻石林木間東竄西躲，靈活多變。追趕她們的一名黑袍妖，凌神遙縱紫龍追殺，身法稍稍欠了些靈動。他固不能將二女立斃當場，三聖母卻也無法緩口氣，取出寶蓮燈反擊。

但見塵沙滾滾，地皮裂開四濺，所過之處，蝕成深深的隙坑。百花駭得站立不住，全仗三聖母挾了逃命，衣鬢零亂，狼狽不堪。那黑袍妖披散著發，頭勒白帶，臉上如砌玄冰，毫無表情，卻又透出徹骨的恨意。他見久逐不下，眼中現出如熾的怒火，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向半空。

&ldo;蓮兒，小心！&rdo;

楊戩看得真切，這一驚非同小可。他見識多廣，認出追殺妹妹的妖人，用的竟是以精血為引的爆血咒法。爆血咒歹毒無匹，但對施咒人損傷也極大，非不共戴天之仇決不會輕用。果然，那紫龍被鮮血觸上，驀然暴漲，爟天熾地般地咆哮而下。

三尖兩刃槍攝入手中，身形電轉，楊戩已攔在三聖母前側，手中槍向空撩出，法力貫穿下勢如閃電，轟地一聲巨響，漫天紫火流光，宛如萬星齊墜。那黑袍妖臉上閃過異色，騰身躍起，萬點紫光復聚，化作一根通體剔透的紫玉杖，飛回手中。

三聖母花容慘澹，汗水涔涔，身上又是泥又是土。此時見了二哥，險些如幼時般哭出聲來，強忍著叫道：&ldo;二哥，這妖怪想殺我！&rdo;百花喘息不已，直道：&ldo;嚇……嚇死了……真君……這妖物……公然作亂……&rdo;

第十一章 惺惺共傾惜

楊戩嘴角掛了一絲冷笑，看向那黑袍妖。黑袍妖斗然不懼，嶽停淵峙般地昴首而立，氣度非常，傲然直視著楊戩的雙眼。半晌，楊戩微有訝色，點了點頭，道：&ldo;不錯，還算條漢子。&rdo;

已多久沒人敢這般平視自己了？便是三妹，也總不自覺地遊離著，避開二哥目光中不經意的凌厲與陰冷。楊戩頗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妖怪，按說，他應該生氣，畢竟近三千年來，沒有任何人可以對他的寶貝妹妹無禮。不過，這黑袍妖給了他一種奇異的感覺，彷彿磁石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