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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了睜眼，餘光看到江霆在他身邊坐下，開啟了一個飯盒，取出了一碗粥和勺子，把粥送到他嘴邊。

他又把眼睛閉上，緊緊咬著牙關，拒不張嘴。

舉了半天，江霆又把粥放下，重重的喘了口氣：「何陽，這個時候，不是應該你去哄我嗎？」

聽了這話，他鼻子突然猛的一酸。

還有什麼臉去哄啊，他現在連睜開眼睛都不敢。

「何陽。」江霆又說：「你心裡，是不是怪我？」

怪？

他用力的抹了把實在沒忍住掉出來的眼淚，心道自己是有多金貴啊，弄成現在這副樣子，江霆居然還要問他怪不怪他？

「何陽，睜開眼睛，看著我。」

江霆往他身邊挪了挪，捧住了他的臉。

他反而更力的閉緊了眼睛，打算死也不睜開。

他對不起江霆，給江霆造成了自己無法想像的傷害和痛苦，根本沒有臉面對江霆。

再者，他覺得，江霆的心理狀態與普通人必定是不一樣的，也許這個時候，他鬧一下，或許才能讓江霆不那麼拼命的跟自己較勁。

而且，他現在也無法自控想耍無賴…

不耍賴能怎麼辦，他的心都碎了…

「江霆！沒錯！我就是怪你！你其實就是在報復我吧，你很會折磨人啊！」

「何陽。」江霆似乎有些無奈：「都過去了，忘了吧。」

「忘不了！」

「這怎麼忘！我把你弄成現在這樣，你讓我怎麼忘啊！」

「我現在很好，你也很好。」

「不好！」

江霆捧著他的臉，他就用力別開。

「江霆，你現在哪裡好了，我哪裡好了！我多自私啊，都到現在了，還要你反過來哄我，江霆，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來諷刺我的！」

「何陽。」

「不管！不聽！」

他拉掉江霆捧著他臉的手，故意推人。

「你走，別管我，讓我病死就好，餓死更好！」

「何陽…」

「江霆，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不要我了！誰會要一個那麼殘忍的人！我自己都不想要自己！」

江霆似乎糾結了半天，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淚，可反而，他的眼淚嘩啦啦湧的更兇了。

「江霆，愧疚不會讓我勉強自己跟你在一起的，它只會讓我覺得更加沒有辦法面對你，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江霆輕輕喘了口氣，然後把他攬了過去，片刻後，說：「那你補償我，行嗎？」

「怎麼補啊！我能把我的耳朵給你嗎！我能讓你重新架起琴完成理想嗎！我什麼都不能做了！什麼都補償不了你！」

「你可以。」

江霆說：「何陽，那些都不重要了，我的理想後來變成了你，我想看到你像以前一樣笑，我想看到你重新快樂起來，只要你快樂，就算是我對最大的彌補。」

「你！！」

這不是戳他的心嗎！

何陽終於忍不住，睜開眼，推開江霆，大吼道：「江霆，你就是故意的吧！你真的太過分了！你什麼都瞞著我，讓我像個傻子一樣，你憑什麼這麼做！你憑什麼！」

江霆眼睛也突然紅了紅：「就是不想讓你像現在這樣！」

「不然我還能怎麼樣！跪下來求你原諒，然後再死皮賴臉的纏著你嗎！你想都別想！」

「何陽。」

江霆再一次把他拉過去抱在懷裡，用力抱住。

這個時候的擁抱，真的會讓人崩潰的，何陽的手忍不住摸了摸江霆耳朵，心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