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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丈外,蕭高旻站在車輿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清道的武者,淡笑著問:「攔路者如何?」
他身上穿著瑰麗的赤色暖緞錦袍,寬袖縛起,衣袂晃動間露出底下以金絲銀線鑲繡的華紋,武者辨了幾辨,再抬頭看著眼前人桀驁飛揚的神情眉眼,額間遽然浮出冷汗,整個人僵在當場,再不敢動作。
蕭高旻扯了扯嘴角,抬眼向前望去。
慎郡王和沈家的車隊已然臨近,領頭開道的八名華服護衛見路中停著架車,不禁皺了皺眉,其中一人馭馬快步上前,正欲開口呵斥,猝不及防地看見了永安侯世子的臉。
護衛神色頓時難看起來,他們是慎郡王府的人,自然清楚自家主子和永安侯世子的過節,也領教過蕭高旻的脾氣,此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握緊韁繩猶豫片刻,只得回頭稟報。
前行的車隊就此停下。
圍觀等候的百姓乍然見到此等場面,紛紛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談論。
不多時,那邊第一輛華車的檀木門被開啟,慎郡王凌祺然揣著手爐緩步走了下來,十五六歲的少年儀態雍容,面上帶著薄怒,冷冷地看著站在對面車輿前的人。
世子把玩著從侍從手裡拿過的軟鞭,頭也不抬地淡淡道:「請慎小王爺安。」
他雖正式襲了爵,但還未及冠,依慣例可在稱呼前加個「小」字,只是從蕭高旻嘴裡喊出來,怎麼聽怎麼讓人難受。1
「請安?」凌祺然嗤笑一聲,氣聲道:「蕭高旻,本王給你半盞茶的時間,即刻滾開。」
「否則呢?」
凌祺然一愣。
蕭高旻撩起眼皮,捏著鞭子漫不經心地道:「我說,我要是不讓呢?」
「你……」
蕭高旻打斷他,持鞭一指路面,「宣平街這麼寬,你過得我也過得,怎麼就得要我讓了?」
他略一停頓,上下打量凌祺然幾眼,慢條斯理地繼續說:「慎小王爺,恕我直言,今天若是換了你堂兄敬親王,我興許還願意讓讓,但是你——」
對話聲傳進車廂內,葉書離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世子爺平日裡雖然行事囂張恣意,但總能尋到些章法道理。
幾年前,葉書離和蕭高旻第一回 在宜山書院見面就動了手,可細究起來,那也是因為蕭高旻覺得他們多管了宜崇的閒事,加之有心試探漓山深淺的緣故。
可今日他和慎郡王的這番話,倒像是在故意挑釁惹事一般,擺明瞭不將對方放在眼裡。
慎郡王氣紅了眼,胸前劇烈起伏几下,一把將描金手爐砸在地上,指著蕭高旻,怒聲命令:「來人!蕭高旻以下犯上,給本王拿下!」
他話音剛落,身後華車內忽而傳來一聲:「郡王——」
檀木車門再次開啟,高挑瘦削的青年扶著護衛的手踩著車凳下來,握著拳咳了兩聲。
凌祺然一聽見他聲音,立刻斂了周身戾氣,轉身快步走過去,扶住他皺眉問:「外面那麼冷,你怎麼出來了?」
青年拍了拍慎郡王的手,兩個人再次走上前。青年面容蒼白,唇色極淡,整個人像是從冰雪中走出來,眉梢眼角籠著層寒意。他攏了攏身上的雲白狐裘,略一頷首,「世子,有禮。」
蕭高旻沒理,只面無表情地看著慎郡王,「拿我?」
慎郡王這會已然冷靜大半,聽言微微一滯。
蕭高旻極輕地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凌祺然,你先去敬誠殿請了聖旨再來跟我說這兩個字。你若是急,不然現在我進宮幫你去請?」
——超品永安侯世襲罔替,宜崇蕭氏的世子有不經奏請,隨時進宮面聖的特權,在這上頭,就算是凌祺然這個郡王都比不得。
凌祺然面色漲紅,氣得咬牙切齒,不管不顧地就要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