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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敬王借給他的黑衣刀客看見這一幕,假意跟著回護赫蘭拓,故意急切高喊了一聲:「聖子小心!」
聖子?
楚珩眉心微動,瞬間猜出了眼前刺客的身份——虞疆聖子赫蘭拓。他忽然想起凌啟那日問他三月前在哪時,和他提到的虞疆聖物諦寰經,又見眼前這批人直奔清晏而來的架勢,他心念電轉,瞬間猜出了眼前人的來意——沒人比虞疆聖子更想要諦寰經了,連劫持大胤儲君的事都做得出來,三個月前私入帝春臺的搞不好也是他。
楚珩心裡又升騰起一股背黑鍋的怒意,身形一動,當下直奔赫蘭拓,居高臨下攔在他面前。
赫蘭拓額間滲出幾滴冷汗,今日不只是帶不走大胤儲君,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還未可知。他握緊手中刀兵,眼中殺伐之意大盛,暴喝一聲,彎刀灌足了浩瀚內勁,以排山倒海之勢朝楚珩當頭劈下。
他畢竟是虞疆聖子,與大乘境僅有一線之隔,委實有幾分真本事在,和那群黑衣刀客根本就不是一個境界的人物。楚珩手中沒有武器,不好硬接,腳下當即連錯三步,側身避開這一擊。
赫蘭拓殺紅了眼睛,不依不饒,見一擊不中,立刻變招擰腕,裹挾著十足內力的刀鋒又朝楚珩腰際橫斬而去。
楚珩後退半步,眉心微微皺起,手指凌空一抓,地上散落的一把劍被內勁牽引著飛過來,徑直落入他掌中。葉書離的目光立時變得警覺,朝楚珩看來——
手心握住柄首的剎那,久違的熟悉感從指間傳來,楚珩瞳孔微縮,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握的是劍。
他猝然低頭看向自己持劍的手,腦海中霎時一陣轟鳴,記憶潮水般湧來。
那一日也是這樣陰沉沉的天,他同樣握著劍,溫熱的血沿著劍尖落下來,在雪地上開出一串串淒艷的紅梅,風華正茂的人就此死在明寂劍下。
他失神一瞬,卻全然未曾注意赫蘭拓的刀已經近在身前。
「刀!」帶著哭腔的孩童音在這一刻傳到他耳畔。
「師兄!」葉書離同時高喊,手中摺扇一展,人亦騰空而起,轉瞬躍至楚珩身前,扇骨堪堪遏住赫蘭拓的刀鋒。
楚珩驀然回神,長劍從他鬆開的手中滑落下來,錚然跌在地上。他將葉書離往身後一拉,帶著他閃身躍開丈遠,抱著清晏的東宮影衛正站在他們身後。
赫蘭拓終於尋到了脫身的機會,當即收手,反向疾掠而去。
楚珩踢起腳邊的一截馬車碎木,微微眯眼望向那個落荒而逃的人,承接著大乘真氣的木條猶如一根離弦的箭,從他手中擲出,破空而去。
來不及作出任何閃避,等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木箭從身後狠狠沒入皮肉,貫穿赫蘭拓的整個肩膀,再從肩前刺出。赫蘭拓悶哼一聲,口中直直噴出一口血,他身形不住地晃動,從半空直接跌下砸在地上。緊跟著撤退的黑衣刀客連忙將他扶起,拖著他幾個起落間消失在官道盡頭。
楚珩遠遠望著赫蘭拓離開的方向,沒有再追,方才握過劍的手在衣袖的遮擋下,微微發著顫,他靜靜站在原地,盡力平復起伏的心緒。
官道上一片狼藉,顧彥時帶著東宮影衛攔截剩下的漏網之魚,這些人全是死士,沒能離開的當場便服毒自盡。
顧彥時後背上還留著血,當下也來顧不及給自己包紮,急著看看清晏的狀況。他目光一掃,這才注意到清晏並沒有在影衛懷裡,反而自己走到了漓山東君的身後。
楚珩忽然感覺自己的衣袍被人拽了拽。
他微微回頭,看見一隻小胖手正抓著他的衣衫。小胖手的主人眉眼很像他的父皇,離得愈近,便越覺得像,只是未及長開,臉上也沒有天家威儀,裹在白絨絨的小斗篷裡,粉雕玉琢的一個大白糰子。
見他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