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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燁抬起眼簾,「你怎麼不把廚子也要走呢?」
「臣倒是想要,可陛下賞嗎?」
凌燁轉頭對祝庚吩咐:「糕點不給,讓茶房把方子抄給他。」
祝庚應聲稱是,淺笑著退下了。
「哎——」蘇朗頓時有意見:「陛下不肯賞廚子也就算了,怎麼連碟子點心都捨不得。」
凌燁沒理他,繼續同蕭高旻對弈。蘇朗嘆口氣,取過案几上的茶具與楚珩煮茶。
這局棋下了將近半個時辰,世子爺平日裡囂張放縱,在爛柯一道上卻頗有君子之風,不過可惜最終還是輸了老謀深算的陛下三子。
他們下棋的功夫,楚珩跟蘇朗已經將滿桌子的點心挨個品嘗點評了一個遍,茶也喝了好幾盞。
他們一局終了,也坐到了桌邊,楚珩將一碟子玫瑰酥餅端到陛下面前:「這個味道不錯,配著今日的茶很合適。」
凌燁眼底浮現淺笑,依言嘗了一塊。
他們四人又吃了會兒茶,就開始說起千秋節的事,凌燁對蘇朗吩咐道:「再過幾天四方外使團就該陸續到了,你到鴻臚寺去盯著點,接待一二,鎮鎮場子。」
蘇朗頷首,還未及出聲,就聽皇帝沒有任何徵兆地忽而說道:「昨日太后過來敬誠殿,說想要將千秋朝宴設在紫宸殿——」
「不行。」
尚書臺,顏懋扔下這個字,捏著本書從屏風後轉過來,掃了一眼高匪和明間裡齊齊看向他的眾人,淡聲說道:「紫宸殿是什麼地方,她又不是先皇元後,如何能在那兒設宴,大胤開國幾百年有這樣的先例麼?」
明間裡落針可聞,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敢不說話。
半晌,角落裡有個熟知國史的書令史忍不住小聲道:「相、相爺,確實是有這樣的先例的……」
「哦,有先例啊。」顏懋聞聲瞥了他一眼,拉長聲音慢悠悠地說著話。那小吏見狀,頓時冷汗都要下來了,顏懋並不難為他,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緩緩道:「那如今坐在宣政殿龍椅上上朝的是齊王麼?」
「相爺慎言!」
此話一出,明間裡所有人齊齊色變,看了一眼還站在這裡的敬誠殿掌殿,脊背上冷汗直往外冒。
顏懋卻不在意,嗤笑一聲說:「那不就結了?她不是成德皇后,御座上的也不是齊王,何談先例?朝宴設在麟德殿,這事就這麼定了,還用得著商議。」
明間裡一陣安靜。
「這樣吧,讓禮部帶幾個人……」顏懋話說一半,掃了一眼神情恭謹依舊的高匪,忽然將手裡的書往桌上一扔,淡淡道:「不了,我去,我非得看看她是想整什麼麼蛾子。」
臨出門,顏懋還不忘吩咐:「去給我拿冊嶄新的皇曆來,我好送給太后殿下作壽誕賀禮。」
敬誠殿內,皇帝話音剛落,蘇朗和蕭高旻端著茶盞的手齊齊停住,兩個人對視一眼,神情微變。
凌燁面上看不出喜怒,拿杯蓋撥了撥茶葉,又說道:「一個月前,南隰國都祀神大典,負責主持典禮的是左右祭司,南隰國師鏡雪裡並未出席。」
鏡、雪、裡。
楚珩眸光微動,聽見這個名字的剎那,神情倏然冷了一瞬,不過一眨眼間又恢復如常,隻眼簾微微低垂著。
蕭高旻捏著杯子,思忖片刻後說道:「祀神在南隰是國之重事,鏡雪裡全程都未現身,那就只可能是她人不在南隰國都。那麼此次千秋朝宴,南隰來使就是這位聲名鼎赫的大國師了?」
「從前硯溪鍾氏與南隰巫族素有往來,硯溪城甚至還與巫星海有過聯姻。」蘇朗覷了一眼皇帝的神情,停頓片刻又道:「而且,敬王妃鍾氏就曾在巫星海學藝,算是鏡雪裡的弟子。因為鏡雪裡要來,所以太后才想要在紫宸殿設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