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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鳳也算是見過沙場上殘肢亂飛場景的老將了，平生什麼慘烈場景沒見過，可看著眼前發生在片刻間血腥的事兒，他愣是怔了會兒，直到面前這位長相漂亮的王家小將軍輕輕挑了下眉，他才忙開口笑著打圓場道：&ldo;小將軍這……殺刺客，這自然是可以的，自然是可以的。&rdo;他點了下頭，脊柱發涼。

他不打算得罪這位氣頭上的王家小祖宗，王應在琅玡王家的地位相當的高，他是王含之子，王含是王敦的兄長，由於王敦無子，便過繼了王含做他的兒子，這位如今是王敦面前炙手可熱的人物。

王應聽了錢鳳的話，低低笑了下，慢條斯理地在錢鳳身上擦了擦刀上的血，刀刃的寒意透過衣袍傳到錢鳳身上，這位王敦帳下素來以手段酷虐出名的將軍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卻仍是望著王應不敢別開視線。

王應噗嗤笑了聲，拎了刀扭轉馬頭往城中走，&ldo;我割的人頭，算入戰功嗎?&rdo;

錢鳳立刻點點頭，&ldo;算，當然算!&rdo;

&ldo;好!&rdo;王應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往巷中走，走了片刻，他忽然又回過頭看向錢鳳，&ldo;對了，我世叔帳中那女人你用過沒?&rdo;

錢鳳尚未作答，隨即瞧見那樣貌出眾的王家小將軍挑眉大笑道：&ldo;我用過，不怎麼樣!&rdo;

錢鳳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了，卻仍是笑道：&ldo;小將軍說笑了。&rdo;

&ldo;跟你說了你又不信。&rdo;王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ldo;沒勁!&rdo;他拎著刀轉身往巷內走，整個人懶洋洋的。

錢鳳這輩子走南闖北，見識真的算廣了，可瞧著不遠處這位琅玡王家的小將軍的背影，心中猛地一陣寒意上竄。他壓低聲音吩咐了一句，&ldo;跟著他，別教小將軍出事。&rdo;

&ldo;是。&rdo;

那將士一句&ldo;是&rdo;話音未落，王應的刀已經慢慢架在了一個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小孩身上，那衣衫殘破的小孩蒙著頭一直在那兒藏著，目睹了王應殺人的全程，感覺到刀刃擦著他的背，他壓著哭腔，一邊哆嗦一邊低聲地喊著母親。

王應擺了擺位置，笑了下，一刀朝著那小孩的背攔腰砍了下去，於此同時，一聲嘹亮箭嘯。

錢鳳猛地警鈴大作四處張望，道上馬蹄聲聲有如雷鳴，手中兵刃被箭振開的王應與錢鳳一起回頭看去，二十多騎黑色烈馬踏月而來，其中一人持弓猛地拽緊了韁繩，馬雙蹄騰空，大風中一聲馬嘶，披風的兜帽被掀開，為首馬背上的年輕人一身朱衣，猩紅如火。

錢鳳一句&ldo;來者何人&rdo;硬生生憋在了喉嚨裡，他詫異地瞪大了眼。

&ldo;世子?&rdo;

王悅猛地勒馬而立，黑色胡馬揚起前蹄一個驟停，他掃了眼不遠處的王應，又看了眼滿城的夜火，眼神陰鷙。

王應好些年沒見著這位本家的兄長了，聽見錢鳳喊了聲世子，他猛地盯著那人看，夜色太暗，他打量了大半天，遲疑道：&ldo;王長豫?&rdo;

第51章 打架

王敦在帳中正睡得打呼, 軍妓揭開帳子走了進來, 低低喚了聲，&ldo;大將軍。&rdo;

王敦狹促的眼睛睜開了條縫，瞥了眼那軍妓, &ldo;何事?&rdo;

&ldo;城中出事了, 世子不知為何到了石城, 與小將軍在東城門處打起來了。&rdo;

王敦挑了下眉, &ldo;長豫?他和王應打起來了?&rdo;

&ldo;是，動靜鬧得有些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