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第1/3 頁)
他知道陳森馬上就要說話,但他突然間非常抗拒即將要聽到的話。
他後悔了,後悔打了這個電話,太沒意思了,自己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聽筒裡傳來一聲&ldo;行&rdo;。
司南無喜無悲,內心充斥著滿噹噹的懊悔。
又問:&ldo;知道地兒嗎?&rdo;
&ldo;關雁告訴我了。&rdo;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某種程度上不用過多解釋的心知肚明讓場面二度安靜下來。
感情上的懦弱讓他突然產生了一絲恐懼。
但陳森不知道是過於疲倦還是怎麼的,竟然放棄了這個絕佳的調侃他的機會。只是說:&ldo;到了給我電話,去接你。&rdo;
電話結束通話。
司南腦子發漲的重新躺回床上,心跳還是很快。
某個清晨曾被他掐滅的念頭燎原似的死灰復燃了,來勢之兇猛,遠非他所能想像。那種和這個世界脫軌,如同孤身一人置於無邊荒野的感覺再次襲來。
沒意思,所有的一切。司南想。
半夜醒過來的時候,他有點茫然,維持著原本姿勢在床上躺了老半天,才發現那迷迷糊糊之中聽見的拍打聲來源於房間裡被開啟的木質窗格。
司南翻身下床走到窗邊。
窗戶怎麼會是開著的?
他原地站著思考了大半個小時,最後活生生的把自己搞的毛骨悚然起來。
從揹包裡翻出煙盒,開啟,空了。
司南披上外套出了門,來到堂屋,從電視櫃裡翻了包中華煙出來。
火苗旺盛。
他偏頭輕吸了一口,菸草呲呲燃燒的聲音聽著讓人喜悅。
夜裡應該是下了一場小雨,青石板濕漉漉的。
司南往後院走,動了動耳朵,有念經聲遠遠地傳誦過來。
斗室之內,酥油燈瑩瑩閃爍。
頭髮花白的老婦人背脊挺直的跪在蒲團上,面對著一尊神像。
嘴裡不停的在唸著什麼。
司南想起那次和許旭幾人一起去大廟的情景。
門沒有關嚴實。
他手指夾著煙,身體倚靠在門框上,透過細窄門縫和神像對視。
老婦人聲音囫圇而肯定,如同在做一件數十年如一日的工作,火苗映照下的虔誠背影看起來好像有神性。
司南聽得昏昏欲睡,掐掉煙,往回走。
天空黯藍,他回到房間關上窗戶,發了會兒呆,開始收拾東西。錢包,鑰匙,充電器,耳機……許多瑣碎而雜亂的小東西被塞進黑色揹包。
他重新躺回到床上。
這裡處在城市邊緣,卻並沒有遠離城市。
他的心理是矛盾的。一方面他非常想去見陳森,另一方面又因為察覺到內心慾望的羞恥感和自我審判而本能的想要逃避,十分抗拒去行動。
就這樣一直捱到大年初四,下午從奶奶家離開的路上司南接到關雁的電話,說是許旭進城了,他們打算去陳森老家看看,問他要不要一起。
他幾乎是瞬間原諒了自己,心裡像是找到了什麼強大而有力的支撐一般。
回到家,司南洗了澡換了身衣服,東西早就收拾好了,跟常健打了個招呼就急急忙忙的往車站趕。
是在深夜抵達的東石縣。
出站口儘是拉客的司機和小旅館老闆,手裡拿著個小白板,寫著住宿倆字。
許旭拽了拽書包帶子,問:&ldo;咱們是不是得先找個住的地方啊?也沒提前跟陳森打聲招呼,指不定人現在還在醫院裡忙活呢!&rdo;
關雁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