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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聽霜之前從來沒有提過他夜視不好的事,不管是如今,還是上輩子的十年裡。
也難怪只有到了入夜之後,小狼會寸步不離顧聽霜左右,因為小狼充當了顧聽霜的眼睛。
顧聽霜僵硬了一下:「我有靈視,能以精神探知萬物,所以不用告訴——」
「殿下記得乖乖吃藥。」寧時亭打斷了他。「以後也不能再這樣了。」
還有點兇。
鮫人鬆開他的手,回頭看了一圈兒,隨手抓了張燒火的紙,去熄滅的爐子中挑了一塊燒了一半的細炭,寫起藥方來。
因為小廚房燈暗,寧時亭往燈下湊近了一點,顧聽霜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炭刮在粗糙的紙張上,一筆一劃地寫,字跡漂亮,和當初他給他送來鮫人毒的解藥時一樣,藥包底下壓了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藥房。
一味藥鮫毒,要用一百七十三種藥材來解,顧聽霜莫名其妙地,全部記住了。
顧聽霜咕噥說:「我娘也沒這麼管過我,寧時亭。我要你想的事情你到底想好沒有?」
寧時亭的視線依然盯在藥方上沒動:「嗯。」
「『嗯』是什麼意思?」顧聽霜又湊近了一點,脊背挺直得不能再直,恨不得貼到他耳朵邊問,「答應還是沒答應?」
「臣答應殿下。」
——因為顧聽霜擋了光,寧時亭也往後避了半步。手中炭筆走龍蛇,洋洋灑灑地寫完一張後,又「嘩啦」翻個面,壓根兒沒怎麼認真回答他。
「就這樣?」顧聽霜撓了撓頭,抬眼環顧四周。
這實在不是個適合談論這個話題的環境,爐子上五鍋雞湯還在飄著香味,燈火昏暗,小狼趴在門口打哈欠。
「就這樣,殿下。」
寧時亭終於寫好了藥方,將紙張放下後,抬眸看他。
顧聽霜還瞅著他發愣。
寧時亭整整衣襟後,俯身——那一瞬間顧聽霜只看見他越來越近,恬淡的面容彷彿要像自己倒下來一樣,越來越近,他的脊背也越來越發麻,整個人都僵硬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實在不正常,偏偏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而那絕色的鮫人終於還是沒碰到他,他只是走過來,扶著他的輪椅把手,另一隻手攀上他的手腕,隔著一層衣服輕輕握住,而後半跪在他面前。
寧時亭微微仰起頭,這個角度和那一天,顧聽霜借用靈識從顧斐音的角度看見的那樣,
鮫人溫順地跪在他身前,微仰著頭,眼底因為太亮,總像是帶著隱約的水光,昏暗的燈影下顯得眼尾更紅,嘴唇更潤。銀白的長髮因為跪地叩首而散落身側,凌亂而脆弱。寧時亭平常那樣孤高畫質冷的模樣蕩然無存,室內的燭火將他的臉龐染成了另一種嫵媚淡靜的顏色,而他渾然不覺。
……鮫人絕色。
他聽見寧時亭說:「男兒只跪天地親君師,從今往後,臣的君上只有殿下一人,以後殿下的路,由臣為您鋪平,萬死不辭。」
第83章
他就那樣跪在他跟前,眼底映照著燈火和他的影子。
顧聽霜偏過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說:「你起來吧,倒也不用這樣。」
寧時亭依言站起來看著他笑:「是應該的,殿下。」
「嗯。」顧聽霜俯身去招呼小狼過來,讓蔫巴巴的小狼溜上來鑽進懷裡,「你沒……沒什麼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雞湯你看著喝。」
小狼被他餓了一下午一晚上,只差眼睛冒綠光,拼命撲騰著想要和寧時亭一起了留下來分享雞湯——它一早就在想,五罐雞湯,魚又喝不完,頭狼肯定是特意留給自己的。結果晴天霹靂就是不僅寧時亭沒有哄哄它抱抱它,頭狼也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