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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想認真記住,就伸手去握了。
掌心微微發熱,連帶著心臟某處微茫的地方也失措無常起來。
他沒體會過這種感覺,這是瑟縮、畏懼的感覺,那一剎那他甚至不敢看寧時亭的眼睛。
可顧聽霜又是如此厭惡被這種他看不起的情緒所支配的感覺,所以他反客為主——手腕上翻,由下往上握住寧時亭的手,彷彿是個把脈的姿勢,又順著深陷進去的指縫遊移進入,然後握住他的指尖。
他沒碰過寧時亭幾次,唯一有印象的一次還是上一回在百草園中,他扣住他下巴的那次,觸感稍縱即逝,而後被迅速反撲的毒性打斷了。
這次觸碰卻讓他無比清晰地回憶起了當初的感覺,甚至比上次還要鮮明。
寧時亭的肌膚軟得不像話,好像再往裡掐,就能輕輕掐出水來一樣,骨骼也柔軟,比平常人微低的體溫更好地描摹了他手指的形狀。顧聽霜從沒想過一個男人的手也可以這樣柔軟,他不知道這是北海鮫人特有的體質。如果在水中,寧時亭還能變得更加柔軟。
他頂著內心那股不確定,就這樣坦然而直接地扣住了他的手。
而寧時亭也在微微的詫異之下,有些訕訕地說:「殿下,別鬧了……」
手裡的指尖微微有了一點要溜走的勢頭,顧聽霜卻更加握緊了他的指尖,強行鎮定地凝視著他的眼睛:「你喜歡戴著這個手套嗎?」
「殿下方才問過一遍了。」
「那就再回答一遍,我問話時,你不要頂嘴。」
寧時亭像是有些無奈似的,輕輕嘆了一口氣:「不喜歡,殿下。」
「那你讓我爹幫你清除體內的毒。他以後要幹什麼,你我心裡都清楚,我也信他能把避塵珠拿到手,你也信是不是?」
寧時亭像是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嗯」了一聲。
顧聽霜卻更加湊近了一點。
「那你為什麼想殺我爹?這一次,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
就這樣一直握著,朦朧間彷彿能感受到,鮫人的血流彷彿要和自己融合在一起。微涼的血液沖刷在血管上,也沖刷過他的心尖,沉沉撞出一片驚濤駭浪。
他幾乎有些剋制不住地要發抖起來,因為某種莫名的興奮。
然而他的手卻很穩,只有不自覺間加重了一點力道,讓寧時亭不由得皺起眉頭。
「殿下?」
寧時亭思索了一會兒,反問道:「上次殿下自己找出了答案,現在殿下認為臣應該給出什麼答案呢?」
「上次你剛來王府不久,我認定你是貪財好利之人,寧時亭。但我想像不出,一個行將就木的人,會對錢財權勢有多大的興趣。」
顧聽霜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正在越來越用力。
繼續說。
說下去。
不要讓這場對話結束,不要讓寧時亭察覺到他心跳的聲音,那種近似於戰慄的悚然和甜美。
寧時亭眼睛很亮,還是那樣看著他,透徹清亮的樣子,像一隻無辜的兔子。
「讓我猜猜,是否你修煉過什麼奇門功法,或者曾經得到過什麼高人的指引,讓你認為對於以後的結果來說,殺掉我爹才是正確的選擇呢?」
顧聽霜不動聲色,「還是說,因為我爹以後會殺了你,所以你要搶先一步殺了他?我猜猜,預測術,或是又是那個步蒼穹告訴你的?我查過此人的來歷,步蒼穹號稱是梵天明行星投身在塵世間的投影,頗有些神通之術。你在照著他的話做事嗎?」
顧聽霜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在寧時亭腦海中看見的那些似乎不屬於現實的場景,它像是寧時亭的夢魘。
如果是夢魘,如果是被人施以邪術操控,那麼他將幫他破除,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