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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聽霜一側目,就看見寧時亭挑起半勺奶羹往嘴裡抿,貓兒似的,動作又慢又可憐。他一早知道寧時亭傷在右手,掌心被人捅了個對穿,果然今天看見寧時亭的右手像是抬不起來。
想來想去,還是涼薄地嘲諷了一句:「要我餵你麼?」
寧時亭聽了有些詫異,往他這裡看了一眼,沒聽出來他話裡的譏諷,而是認真地想了一下,曉得這孩子大概是看出了自己行動不便,說:「不用的,我左手能用的,殿下安心吃您的就好了。」
……他當真了。
顧聽霜本想斥責他的自以為是,但是看見寧時亭蒼白有些憔悴的臉時,不知道為什麼就沒有說出口。
安靜了一會兒後,他說:「那你吃飯慢得跟烏龜爬一樣,今日不用外出理事嗎?」
寧時亭說:「不用啦,今日我已經向晴王殿下請了假,說自己重病臥床休養,這個時候自然也不宜外出理事。不過好在昨日有了搭建冰屋的底子,大致的重建內容已經不需要我再手把手地監督了。」
「重病臥床?」顧聽霜懷疑地看向他。
按照寧時亭這個性子,就算是進了棺材裡,說不定也會拼著最後一口氣顧慮別人
寧時亭點了點頭。把手裡的調羹放下,輕輕說:「飲冰,這幾天先將白狼們安置在百草園吧。」
顧聽霜敏銳地察覺到了寧時亭話裡的另一層隱含意思,他敏銳地眯起了眼睛:「你都知道了?我的狼做下的事情,我自己沒有不認的道理,外邊人要是追責起來,儘管說是我就好了。」
寧時亭說:「也不是這樣,只是再過幾天,晴王殿下將要回來一趟,到時候府上人多眼雜,必有眼線會注意到殿下的事情。上古群狼率性無度,能晚一天讓世人知道它們與殿下的聯絡,也能讓殿下多清淨一天。」
「什麼?」
顧聽霜抬頭看向他。
寧時亭輕聲說:「今天早晨斥候來報,仙長府蘇樾曝屍荒野,被發現的時候鑽在了獵神者捕狼所用的陷阱中,渾身上下沒有一塊皮肉是完整的。誰也說不清他是為什麼會鑽到那裡邊去,聯絡到昨天狼群下山的事情,普遍認為是上古群狼做下的事情。以前狼群也有下山傷人的事例,只不過這一次剛好輪到了仙長府而已。本來是小事,不過蘇家趁此機會發難,也說我們晴王府有在背後操盤的可能。」
「原來如此。」顧聽霜又看了一眼寧時亭裹著的大氅,這下是知道他為什麼今天起得這麼早了,「我爹很生氣吧?過來找你問罪了?」
寧時亭輕聲說:「也差不多是這樣吧,殿下。」
其實這次顧斐音的來意,他再清楚不過。這輩子他雖然沒有動手殺蘇家的人,但是陰差陽錯的,顧聽霜讓群狼下了手,這個責任會被有心人做文章,依然甩在顧斐音頭上。
顧斐音現在在朝中如履薄冰,一方面是他手中軍力不可小覷,另一方面,也因為他聲勢如日中天,朝臣猜測到了仙帝有那麼幾分清君側的意思,不斷挑事,想要把顧斐音扳倒。
寧時亭猜測,這次以顧斐音再回來,大約會和上輩子一樣,提出讓他收服雪妖的事情。
上輩子的雪妖一事,讓他永遠失去了聽書,寧時亭這次不願再摻和,只打算稱病不出。這種情況下,顧斐音也不可能硬性要求他一個纏綿病榻,臥床不起的人去雪山中獵補雪妖。
不過雪妖之患,仍然是大事。寧時亭想到這裡,還是打算請動自己的幾位同門,看看能不能聯絡到他的師父。
顧聽霜聽完,倒是也認同寧時亭的話,下巴抬了抬,屋子裡的狼群就會意了,跟著排排坐蹲好,然後一隻接一隻地從視窗跳出去,出發去百草園。
他問:「那你說養病,我現下和你同住,似乎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