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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瑤很矛盾,一方面,她曾經跟本土人多次接觸過,尤其在女巫副本里,她深刻感覺到這些本土人跟真實的人沒什麼兩樣,的的確確的存在。可另一方面,她也知道每個人的能力都有限,幫助對方也要看自己的能力。就像他們的這組臨時隊伍,小唯是個孩子,她自己心中有數自己就是個拖累,動腦不行,體力也不行,遇到危險還得靠同伴。基本他們的全部武力值,都要靠黃毛。黃毛光一個人帶他們兩個就很吃力了,如果再添上兩個拖後腿的,這副本根本沒辦法透過。她可以很善良很聖母的說大家一起走,但最後全都要依賴黃毛,這樣相當不好。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茜瑤實話實說,「以我們現在的能力,恐怕沒有辦法在保護傷員的同時完成副本攻略。但放著他們不管……總覺得心裡也不太舒服。我希望,先儘量幫他們做到我們能做的,在不影響副本攻略的範圍內,譬如留一些消炎藥跟水給他們,給他們一份地圖,將他們安置在安全隱蔽的地方之後再走。」
黃毛問:「你為什麼希望幫助他們?他們只是副本里的npc,而我們也從他們口中獲得了想要的情報,沒有必要再繼續浪費我們自己的藥物資源。不,哪怕,不是npc,是其他玩家,在這種生存困難的環境裡,讓人遵守道德標準不是太牽強了嗎?在危及自己性命的緊急時刻,我們需要率先自保。就跟你坐在飛機上,飛機出問題的時候都要先給自己戴上氧氣面罩再顧他人。這才是最聰明的理智做法,否則你認為是幫助別人,結果反而還是害人害己。」
茜瑤有點慫了,她也覺得黃毛說的沒錯,她想如果現在開彈屏,肯定不意外會看到有人刷『聖母婊』之類。但是,她看到黃毛安靜的等她開口,就知道黃毛是真的好奇這個問題,不是指責她。這段時間相處,黃毛也知道她的性格,明白這是個挺機靈,能分清裡外的小姑娘。
「我只是覺得……只是覺得良心不安。而且,我很害怕。」
「害怕?」
茜瑤鼓起勇氣回答:「我很害怕……傀儡師。我見過傀儡師,他非常可怕,不是為了生存而殺人,就是為了有趣。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無所謂。那樣的傀儡師……」
那樣的傀儡師,總讓她忍不住聯想,如果,傀儡師不是個怪物,最初是個人呢?
如果傀儡師是跟他們一樣的玩家,在這種苛刻的環境裡奮力求生,之後又像毒蛇叔一樣,為了回去而接近了深淵……
……最終,被深淵所吞噬。
他的靈魂,被另一種意義的深淵所吞噬了。
一開始,只是想活下去吧。
之後不擇手段。
之後同類相殘。
之後同類,對他來說不再有意義。
之後,活著的意義也失去了。
之後生與死的界限模糊不清。
之後善與惡失去了含義。
之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殺誰就殺誰,只要想,什麼都可以做。
——他已經,失去了人類的『形狀』。
並不是所有的人,出生為人,就已經能稱得上是人。出生為人的嬰兒,只能算物種為人的一種動物。正是因為學習,社會化,與其他人交往,有了自我,有了道德,有了對錯之分,人這種動物,才成為擁有人類形狀的人。
不然——與黑猩猩又有什麼差異?
茜瑤對傀儡師的恐懼,一方面來自他的殘忍可怕,另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是看著傀儡師,會讓她想到這會不會就是在副本內拼命求生的玩家的末路。
她只是個膽怯的女孩,沒什麼能力,只是想著盡她所能的活下去。但是看著這樣的傀儡師,她心中明悟——不行,決不能走上那樣的末路!
「我只是害怕,在失去了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