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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爺子一臉篤定,顯然絲毫沒把許氏的意願放在心上。
趙惟謹這人吧,就像一隻野生的小獸,極有領地意識,畫在自己小圈圈裡的人會毒舌,也會護著;至於那些不相干的,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因此,他根本沒理會林老爺子,只對孫保正吩咐:「你去告訴許氏,修橋期間損失的銀錢,我會給她補上。」
林老爺子鬧了個沒臉,經過豆腐坊時,朝著裡面狠狠地啐了一口。
其餘村民羨慕的有,嫉妒的更多,回去後跟家裡人一說,惹得閒來無事的婦人們成群地跑到豆腐坊。
許氏搬來南山村三十幾年,都沒像今日這般「受歡迎」過。她頗有些受寵若驚地放下手上的活計,把她們迎進屋。
婦人們或坐或站,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眼瞅著許娘子這豆腐坊是一日好過一日了,每日的進項怎麼也得這個數吧?」
「博陵郡公可是皇室宗親,他給的銀錢,換成我可捨不得花,得供起來才好!」
「害,說起來咱南山村每日須得出村掙錢的不只許娘子一家,只是大夥想著,人家郡公大把銀錢花出去,只為給咱們修個像樣的木橋,誰還好意思為了那仨瓜倆棗斤斤計較?」
「……」
許氏一聽,頓時明白了這些人突然登門的用意,說白了就是嫉妒。
她雖然性子軟,心裡卻跟明鏡似的。無論婦人們說什麼,她只面帶笑意聽著,不解釋,也不反駁,倒弄得一幫長舌婦沒了脾氣。
林悠然站在窗下聽了一會兒,瞧著許氏沒吃虧,便繼續鼓搗翻鬥車去了。
車身翻過來不太穩,須得找個結實的木頭裝到車架上。
林二丫推著車子在小路上玩,林悠然獨自蹲在角落翻找木料,冷不丁聽到籬笆牆外傳來一陣說話聲,是兩個陌生的婦人,刻意壓低了聲音。
「於嫂子怎麼在這裡站著,不進去麼?」
「屋裡人太多,站不下腳。我今日過來就是想瞧瞧林家大丫頭,聽趕集的人說那孩子生得不錯,我尋思著若果真是個好的,就給她說個婆家。」
「嫂子,你可別管這樣的閒事,我可聽說了,她在雄州時妄想著爬主家的床,這才被當家主母趕了出來!」
「此話當真?」
「林家二孃親口跟我家大丫說的,還能有假?林家人定然都知道。許氏自己沒臉往外說,其餘三個媳婦可不會幫她瞞著。」
「……」
角落裡,林悠然暗自冷笑。
總有那麼一類人,明明身為女子,卻慣愛用這種桃色謠言貶低另一個女子,就好像把別人踩到淤泥裡,她就能高人一等似的。
她起身,端起一盆髒水,隔著籬笆兜頭澆了過去。
剛好,一滴不漏地澆在了說她壞話的那人身上。剛剛還嚼舌根的婦人,頓時成了落湯雞。
北方的早春乍暖還寒,一陣小涼風吹過,凍得她牙齒直打顫:「這丫頭,沒看見站著人嗎?」
「哦,原來有人啊?」林悠然抱著木盆,不慌不忙道,「嬸子們可瞧見方才何人路過?我隱約聽見有人滿嘴噴糞,可惡至極。這水啊,原是給她洗嘴巴的。」
被潑的婦人面色不善道:「你是故意的?」
「是啊,」林悠然乾脆地承認,「聽著好像叫什麼『二孃』、『大丫』的,想來是哪家沒教養的小娘子。剛好屋裡那麼多嬸子大娘,讓她們出來評評理,看看誰家丫頭舌頭這麼長!」
婦人一聽,瞬間滅了氣焰。
屋裡那些人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若是真讓林悠然把她方才說的話傳出去,不光林二孃,她自己女兒的名聲也毀了!畢竟是未出嫁的小娘子,說出那等爬床、狐媚之類的醃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