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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人,孫婆子還不罷休,站到林家大門口叉著腰高聲罵:「老孃瞎了眼才把閨女嫁到你們家!見天的被那些長舌鬼成精的賤貨攪得家宅不寧!後宅管家的也是個骨頭輕賤的,你道誰看不出你口蜜腹劍、心懷鬼胎!」
這是把趙氏和胡氏一道罵進去了。
屋裡,這倆人已經雙雙氣暈過去。
這麼大的熱鬧,村裡人怎麼可能不出來瞧?一會兒的功夫,林家大宅門前就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上了。
孫婆子見人一多,一屁股坐到地上,改罵為哭:「我的閨女哦,但凡有後悔藥吃,當孃的斷不會把你送到這樣的人家!可憐我的三娘、四娘,花一般的小丫頭,平白受那賤貨的連累!」
……
這樣的發展,連林悠然這個佈局的人都震驚了。
她算準了孫氏是個明白人,也知道孫家向來護短,卻沒料到孫婆子如此彪悍,竟不惜和林家撕破臉。
實際上,她還是低估了這個時代對女子名聲的重視。趙氏和林二孃傳的那番流言,萬幸碰上的是擁有現代靈魂的她,但凡換一個真實的古代人,被這麼明裡暗裡地指指點點,早晚落得個投河自|盡的下場。
孫氏之所以這般氣憤,也是為著兩個女兒的名聲。就算她們自己沒有過錯,但有一兩個行為不端的姊妹,別說體麵人家不會娶,就算嫁出去也會一輩子抬不起頭。
所以,在村民們看來,孫婆子鬧得再大都不為過,沒一個同情林家的。
孫家給林家提的條件是,澄清流言,懲罰趙氏和林二孃。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件事的根源還是在林悠然身上——她為什麼從雄州回來,無論人證還是物證,至少要拿出一樣,讓全村人看到,才不會任由流言發酵下去。
胡氏病倒在榻上,一邊大罵林悠然「喪門星」一邊讓人把她和許氏叫過去。
結果,等到天快黑了林悠然沒去,許氏也沒去,只去了個繃著小臉、一言不發的林二丫。
胡氏氣道:「大娘和許氏呢?」
跑腿的林四郎吸了吸鼻涕,理所當然道:「大姐姐忙著做飯,大伯母看著她做飯,就二丫閒著,我就把她拉來了,她還不樂意呢!炊餅呢?你說我把人叫來就給我白麵炊餅吃的!」
胡氏險些又氣死過去。
林家大宅愁雲慘澹,豆腐坊這邊卻香氣四溢。
林悠然一高興,稱了半斤肉,準備做一道扣肉。
北方梅菜不多見,那就用馬齒莧。前一年採下的馬齒莧,掛在陰涼處晾乾,可以吃到第二年開春。
曬乾的馬齒莧勁道,有嚼勁,還帶著股特別的味道,用來燉肉、蒸包子,剛好能中和肥肉的葷腥,吸飽了肉香的菜乾吃起來更香醇。
林悠然還是第一次用馬齒莧做扣肉。
五花肉她選了一塊瘦肉多肥肉少的,這樣多吃幾片也不會膩。不用切,涼水下鍋,煮上兩刻鐘左右,直到筷子能戳透就撈出來。
下一步原本應該炒糖色,然而家裡沒糖,林悠然乾脆把這步省去,直接放上薑片、八角,用油把肉塊炒出焦色,這時候再切片就好。
然後在碗底放上蔥姜蒜等配料,把肉片挨個鋪好,最上面放剁碎的馬齒莧菜乾,然後上屜蒸。
胡氏一路被兒子媳婦攙扶著到了豆腐坊,打眼一瞧,便看見林悠然和許氏正坐在灶臺前等肉吃!
胡氏氣得渾身顫抖:「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吃飯啊!」
林悠然把肉從蒸屜裡拿出來,罩上另一隻碗,一翻,一扣,人生中第一碗馬齒莧扣肉就出鍋了。
香味頓時飄散開來,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林悠然只當沒聽見,任由那家人齊刷刷在草棚外「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