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瑀i頭竟已經偏西,杜士儀瞥了一眼那躲在馬後滿臉畏懼的童子,只得親自到了門前,還不及說話,一個衣著光鮮的門丁便恭恭敬敬拱了拱手。
“這位郎君,實在對不住,我家郎主眼下不在家,請您改ri再來吧。”
話音剛落,旁邊另一個眼尖的門丁便驚呼一聲道:“那不是郎主新得的坐騎黑將軍嗎?”
前頭那門丁一聽這話慌忙抬頭望去,認出那坐騎,再看到馬背上那伏在馬頸上,額頭包著一塊隱現血跡絲帕的男子,他一時面sè鉅變,轉身一溜煙便跑進了門裡。不消一會兒,裡頭便傳來了叫嚷聲,繼而呼啦啦十幾個家僕就從門裡衝了出來。
“好端端的怎麼又出事了”
“出去的時候不是跟著十幾個人?怎麼只剩下梧泉一個人送郎主回來了?”
“出去還好好的,居然又是磕破了頭被人送回來”
杜士儀見這些家僕有的忙著去挪動搬運那傷者,有的在那嚷嚷抱怨,但看那樣子,竟彷彿是司空見慣似的,他頓時大為納罕。就在這時候,隨著重重一聲咳嗽,就只見一個年約五十許的老者走了出來,在他那嚴厲的眼神下,家僕們遂再也不敢多言,各做各的事,不一會兒便把場面收拾得乾乾淨淨。這時候,老者才對杜士儀深深一揖,誠懇地說道:“定是這位郎君送了我家郎主回來,某實在感激不盡若不嫌棄,可否進敝宅告知事情原由?看各位形sè,想來應是外鄉前來的,眼下天sè已晚投宿不便,不如就到敝宅將就一晚上如何?”
“貴府主人既然傷了,恐怕多有不便……”
杜士儀這客套話還沒說完,老者便苦笑道:“郎主飲酒無度,此等事並不算稀奇,若是讓他知道送他回來的恩人竟是連面謝都不曾,回頭必要責怪我等不懂禮數。”他一面說,一面冷冷瞪了那畏畏縮縮走上前的童子一眼,一個手勢讓人速速進門,這才對杜士儀虛手一請道,“郎君切勿覺得我唐突,歷來郎主醉酒被人送回都是常有的,留人款待亦是家中常事了。之前梧泉年少無知,定是怠慢了郎君。”
這還真是……讓人說什麼才好
想到剛剛那童子的名字竟是取自酒名,杜士儀對這家主人的嗜酒如命簡直歎為觀止,暗想酒中仙李白若此刻遊歷到這幷州來,恐怕會找到一個難得的知己。只不過自己雖說並不好酒,也不好推脫這殷勤挽留,他思來想去,考慮到自己初到幷州,最終只得答應了下來。然而,等到跨進大門之後隨著那老管家一路進去,他突然想起尚未請教過自己救下那此間主人的名姓,結果得到的答案立時讓他停住了步子。
“敝宅主人本名門著姓,太原王氏嫡脈,王翰王子羽”
葡萄美酒夜光杯,yu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那醉漢竟然便是那一曲涼州詞的主人王翰
杜士儀不得不驚歎於這番偶遇。想當初他在洛陽替玉真公主制那二十酒籌時,王翰那一首涼州詞已然在兩京流傳極廣,故而他就用上了。那詩句既為酒中絕品,此後王翰自是名聲更著,想不到他初來幷州便遇到了正主兒,還真的是嗜酒如命的酒徒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兩百零一章 蟄伏待飛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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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盤桓長安洛陽兩京,公卿王侯貴第也都是座上客,然則踏入這幷州王宅,杜士儀方才深深明白了,民間不少名門世家的富比王侯竟絕非虛言。王宅東中西三路,西路為園,中路為正堂寢堂等按照儀制規矩的建築,而東路則是從戲臺到酒窖以及包括眾多客舍在內,用來待客的地方。今ri他送了王翰回來,在客舍用過晚飯後不久,老管家格外恭敬客氣地來請,道是主人已經甦醒過來,便引他一路到了王翰的正寢。
大約由於老管家年邁而又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