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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時,四妃之中便以她為首,名分尚在那時還是竇德妃的昭成皇后之前,而後李旦身邊的妻妾頻遭毒手,只是一介宮人的岐王生母柳氏亦是死於非命,唯有她最終活了下來。只不過,在那種含屈忍辱活著的期間,她和同樣苟活的李旦生出隔閡漸行漸遠,因而當中宗李顯登基的時候,她便授意伯父上表,接了她出內,從此別宅另居,只空有一個貴妃封號而已。
丈夫是早就沒有了,可終究她養育過的孩子,還記著那時候的情分。
“三郎,微服出內是何等大事,若有萬一如何是好?”
見豆盧貴妃口中如此說,雙手卻緊緊握著自己的手不肯放,李隆基自是笑道:“如今太平盛世,外頭尚有王毛仲和力士思勖二人在,沒什麼可以擔心的。貴妃阿孃去歲年底病了的時候,我還不是來看過,更何況今年壽辰?只可惜不能當面拜壽,就連吹笛也只能隱身幕後不得現身。”
“阿兄還說,宋哥和薛哥一個吹簫,一個奏琵琶,大家早已心照不宣,這和當面拜壽又有什麼區別?”玉真公主在旁邊湊趣地說了一句,見豆盧貴妃也不禁莞爾,隨即有些嗔怪地在李隆基攙扶下回座,她方才又笑道,“所以正是杜十九郎那兩句詩形容最是絕妙。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這等妙曲,除卻天上宮闕有,民間哪裡聽得著?”
“元元你這張嘴越來越不饒人了。”李隆基面sè一板,見玉真公主一笑便悄悄退了出去,他方才在豆盧貴妃身側坐下,輕聲說道,“薛弟亦是有意將王賢妃接出,私宅贍養,倘若貴妃阿孃願意,不妨讓岐弟……”
“不用,我在這兒一住就是十餘年,豆盧家的晚輩時常探視,jing心奉養,我若是搬出去,他們這十幾年孝順豈不是要被外人說三道四?”豆盧貴妃心中清楚,伯父豆盧欽望過世之後,豆盧家沒有什麼出挑的人才,儘管自己和豆盧家的子侄並非住在一塊,可看情分,天子總會照拂豆盧家一二,因此說完又搖了搖頭,“四郎已經年長,家中妻妾齊全,原ri子過得和和美美,我搬過去給他們多個長輩,豈不是讓人不安?你們都記得我,我就很高興了。”
豆盧貴妃既然這麼說,李隆基自然不會再強求,陪著這位當年在最艱辛的時刻護著他們這些母親被殺的兒女,度過了那最苦難時光的養母說了許久的話。眼見人漸漸有些倦意,他便勸說其暫且在別室歇息片刻,直到人已經沉沉睡去,他方才放輕了腳步出了屋子,卻見玉真公主正在廊下出神。
“元元。”
“阿兄?”
玉真公主見李隆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便知道豆盧貴妃已經睡著了。示意外頭守著的兩個婢女入內服侍,她便陪伴兄長一路往外走。此時此刻,因知道天子微服親臨,豆盧宅中的家奴侍婢早已都得了吩咐不許擅自外出,這一路之上半個人都沒有,只有霍清和高力士楊思勖不遠不近地跟隨這兄妹二人。走了好一陣子,李隆基方才彷彿閒話家常似的開口說道:“九郎方故不久,十五郎尚在襁褓,幼而豐秀,朕打算晉封武婕妤為惠妃。”
知道李隆基如此說便是心意已決,玉真公主便微微笑道:“宮中的事情,阿兄自做主便是,想來阿嫂素來雍容大度,必然不至於駁了。”
“阿王如今不比從前。”李隆基彷彿是字斟句酌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旋即淡淡地說道,“她太要強了。”
知道兄長後宮寵妃眾多,而王皇后卻共過患難,在這種問題上,玉真公主不便多言,正打算岔開這話題,卻突然只見王毛仲腳下匆匆跑了過來。
“陛下。”王毛仲罕有地用了這個極其正式的稱呼,隨即頓了一頓整理了一下心情,這才低聲說道,“開府儀同三司祁國公……薨了!”
在豆盧貴妃壽辰的這一天,自己的岳父卻突然薨逝,李隆基頓時滿面震驚。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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