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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來電顯示是顧潤舟後臉上的笑容更甚，接起來甜甜地喚了一聲：「舟舟。」

身邊的其他三個女生：「wow～」

然而慕沐本來帶有笑意的臉下一刻就僵滯住, 嘴裡那句還未說出口的「畢業快樂呀舟舟」就這樣梗在了喉嚨裡。

顧潤舟氣息有點不穩地對她說：「我爸剛才給我打電話說爺爺被送進搶救室了，讓我直接去醫院。」

她愣了一下，「你……」

「我沒事。」他像是怕她擔心, 快速地回她。

「我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看看爺爺的情況怎麼樣，找你的事恐怕要……」

「沒事的，」慕沐往旁邊走了幾步, 停在一棵樹下，抬手扶住樹幹，說：「別來了，你先陪顧爺爺，等他的病情穩定我們再說見面的事也不晚。」

顧潤舟沉默了片刻，又聽到她說：「你照顧好自己啊，有事情就告訴我，別讓我擔心。」

顧潤舟坐在車上，扭頭望著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穩住情緒「嗯」了聲，「好。」

掛掉電話回去後慕沐就有些心不在焉，閆楠楠她們為聚會的事討論的熱火朝天，慕沐卻一直在神遊，根本提不起興趣。

很不安，很擔心。

剛才開心興奮的情緒已經消失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他，真的放心不下，希望顧爺爺能平安地從手術臺上下來。

最終她也沒記住她們幾個最終定的哪一天聚會，回家後坐立不安地在屋裡來回走，隔幾秒就拿起手機來看看他有沒有訊息發過來，每次看到最後一條訊息還停留在昨晚的「晚安好夢」上她就更加不安。

她跑到琴房去彈琴，想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可手指一落到琴鍵上，發出來的就是那次他們一起練習的曲子，慕沐嘆氣，煩亂地用手從左到右劃過所有的琴鍵。

正經過的遲舒意聽到後推門進來，溫柔地問：「沐沐心情不好？」

慕沐扭頭看著遲舒意，也不掩飾情緒，扯出一個笑說：「被您看出來了啊。」

遲舒意溫和地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坐到她身邊說：「彈鋼琴需要凝神集中注意力，樂音也是能說話的，聽它就能知道彈琴人的心情。」

「怎麼啦？剛剛考完畢業，不應該開心嗎？」

「舟舟剛才打電話，說顧爺爺進搶救室了，有點擔心。」

擔心他，也擔心顧爺爺。

遲舒意一怔，有點擔憂道：「前段時間我和你爸還去醫院看過他老人家，醫生說他是在用心態支撐。」

而後又安撫慕沐：「我們等舟舟的訊息，別擔心。」

慕沐看了眼安安靜靜的手機，又垂下眼，抿了抿唇，她一直都在等，等他開心地給她打電話說「慕沐別擔心啦，爺爺很平安」。

但是天總是不遂人願。

當晚夜裡十一點鐘，就在慕沐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剛剛拿起手機時，顧潤舟給她發了一條訊息。

很簡單的一句話。

卻讓她如同遭到晴天霹靂一般，傻愣愣地盯著那四個字做不出反應。

顧潤舟：爺爺走了。

慕沐僵了片刻，從床上坐起來，她的手指顫抖著想去戳螢幕，可始終都沒落下去，她不知道要說什麼，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慕沐甚至想，她這個時候能在他身邊多好，她能抱著他，摸摸他的頭，哪怕不說話，也能用自己的方式讓他感受到她給他的安撫。

顧潤舟盯著螢幕上那句「對方正在輸入」好久好久她都沒有發一個字過來，他又打字，說：「我沒事，別擔心。」

慕沐看到他這句話後眼淚立刻就縈住眼眶，滾燙的液體在湧動著，她咬了咬唇，刪刪減減良久，最終給他發了一條微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