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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勾肩搭背去換衣服的狐朋狗友又回來了,看他氣定神閒癱在椅子上講電話,有人吹了聲口哨:「喲,還有馬甲線呢啊。」
「不知道以後哪個小姐姐有福能摸到我們尋的——」
「有料來讓爸爸看看,大不大。」
話題逐漸不堪入耳。
南梔起初是聽到有旁人的聲音闖了進來,後面嘰裡咕嚕一陣,有人在說什麼大不大,然後少年好像有些躁,說了聲「大大大,趕緊他媽滾」。
男生的話題不就是那樣麼。
她轉了個方向,沒再看鏡子,似乎是躲著,怕看到自己的不自然。
那邊又安靜了一會兒。
她垂眸盯著鞋尖,忘掉剛才那段,看起來是在認真考慮季尋說的問題。
如果不賺錢呢,他做這一切只是為了幫木子出口氣。那她又怎麼去替好朋友還那樣一個特別大的人情。
南梔覺得擺在面前的問題很重要。
她不是那種不顧人情世故的人,可對方顯然與她相反。
可能他待在朋友堆裡就是那副腔調,褪去冷淡和桀驁,變得隨意一點,倦懶一點,散漫一點。於是後面那句話從電話那頭傳來時,像極了插科打諢。南梔幾乎可以想像到他此時的模樣。
渾身沒骨頭似的懶洋洋地靠在什麼上面,嘴邊咬了根煙,用被太陽曬過的慵懶語調說。
「不賺錢的話,你會幫我麼。」
南梔揚起尾音嗯了一聲,想問怎麼幫。
在她開口之前,他又說:「賺錢真煩啊,不想努力了。好想被包養。」
第42章 逃避 「我現在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不只是沒原則,說話做事我行我素,全憑自己喜歡。說他離經叛道也不為過。
在慢慢滲透到對方生活中去之後,南梔越來越覺得季尋是個很難捉摸的人。冷淡和不屑是他的偽裝,剝開外殼,裡面有更多不同的特質糅雜在一起,更為複雜。散漫和銳利,柔和與兇野,隨性和自我。當然最本質的核心依然是他身上難掩的那股氣質,少年鋒芒畢露的傲氣。
當這樣一個捉摸不透的人說「好想被包養」時,南梔一時半會辨不了他的真實意圖。如果是玩笑,他執意逗弄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真像木子說的,沒遇見過她這樣的型別,一時好奇想要集郵?如果是認真……
南梔沉吟片刻,覺得那更不可能了。
她不說話的時候,季尋也在等她。
半晌無言,他那邊終於開了口,語氣若無其事:「怎麼那麼不經嚇。」
這樣的語氣無疑是在告訴她,自己剛剛是開玩笑的。
可是這樣的玩笑一次兩次也罷,多了總是不好。
南梔垂眸看著腳尖,難得鄭重其事:「我不知道你怎麼看我,也不知道你有時候說的話是真心還是玩笑。但是我不是那種對感情不認真不負責的人。」
「我很感謝你幫忙。」南梔說,「但是你如果想找個人逗著玩兒,真的別找我,我不喜歡這樣。」
「沒想玩。」
電話那頭一字一字說得飛快但斬釘截鐵。
兩句話工夫,氣氛變得嚴肅。
他那頭的窸窣背景音也消失了。桌球幾聲,像是開了門又關門,自己單獨進了個密閉空間。周圍安靜異常,一時間電話裡只聽得到呼吸聲。
「那你——」南梔張嘴。
「姐姐。」那頭說,「我現在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嘭一聲。
心口鼓鼓囊囊地炸了。
她也不是沒談過戀愛,甚至空窗期並沒有很久……可是炸了就是炸了,她聽到煙花盛開的驟響,噼裡啪啦帶著火花落滿心頭。燙得她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