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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半。
南梔抬眼望向掛鍾,甚至還沒到她出去跑步的時間。
她第一反應是:「出什麼事了?地震了?著火了?」
「沒。」季尋面不改色,「昨天說好來找你的。」
「……」
那也不用六點半吧?
生怕她跑了麼。
南梔一時語塞,只朝鞋架點了點下頜,示意他自己找鞋換。
家裡清一色都是女生的東西,居家拖鞋只有小號。鞋架側邊抽屜象徵性地擺了幾雙還未拆封的一次性大號拖鞋。季尋來吃過飯,自然知道。
他熟門熟路換好鞋進門。
屋裡靜悄悄的,只有廚房的煮蛋器在啵啵啵冒泡,讓還未甦醒的房子染上了生活氣。他的到來就像一粒石子入水,水面逐圈泛起波瀾。
而波瀾中心的南梔此時正在裡間洗臉,被冷水一刺激,她終於清醒地意識到,那天讓她心悸的人來了。他在客廳,與自己不過是幾米的距離。
他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那天晚上的事。
南梔做不到完全平靜,就像剛去開門,她的眼神一次都沒有停留在他臉上。不知為什麼,她就是心虛。
再次回到外間是數分鐘後。
煮蛋器在廚房滴滴作響,她到了不得不面對的時刻。
南梔目不斜視穿過客廳,只用背影問了一句:「你吃了沒。」
「沒。」他答。
她抿了下唇,沒再說話。
煮蛋器降了會兒溫重新被熱上,裡面是兩枚新放進去的野雞蛋。
冰箱裡有新買的小米糕,櫥櫃裡還有賀濛送來的郊區大豆。南梔索性就不出廚房了,安安靜靜蒸上糕,打上豆漿。
待她把所有東西端上餐桌,忽然感覺到身後壓了道影子。
「你不是說不生氣了麼。」
聲音從頸後傳來。男生應該是弓身靠了過來,才讓氣息與她那麼近,彷彿直接粘在了面板上,像更深露重的水霧。
他不太高興地問:「那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南梔縮了下脖子,有點賭氣的味道:「我在弄早飯。怎麼說話?」
「弄完了會跟我說話嗎。」
「……會。」南梔覺得自己在騙小孩,說完立馬後悔了,迅速補充:「但是食不言寢不語。」
他小聲嘟噥了一句,說的好像是「藉口」。
南梔沒聽仔細,也沒開口再問,只是覺得語氣莫名委屈。她這才扭頭看了一眼,倏地發現這人不知昨晚幹什麼去了,滿眼頹靡,一向驕傲的眉眼往外流露的儘是疏懶,連下頜都冒出了新鮮胡茬。很短,寸寸的,遠看只有一片青灰,和他的脾氣似的。
現在只懷疑他昨晚沒睡,要不然怎麼六點半就來敲門了。
如果換做平時,這時候南梔是要問「你昨晚幹嗎去了」的。
為了讓自己顯得正常一些,心裡沒鬼。她果然用往常的模式這麼問了:「你昨晚幹嗎去了,跟沒睡一樣。」
「嗯,沒睡。」
經歷過那天意外說出心聲後,他好像連遮掩都懶得遮掩了,破罐子破摔地坦然承認:「在想你。」
第40章 奇遇【一更】 也不是什麼油鹽不進的姐……
南梔只露出了一丁點兒微妙的情緒,就聽到他的語氣拐了個彎。
「在想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她解脫般鬆了口氣:「說話大喘氣是會死人的。」
季尋垂下眼,沒說話。
他自嘲地收攏手指,想,死的明明是我。
剛才觀察她表情短短几秒,已經傾盡了莫大的勇氣。等到了這時,季尋已經沒了脾氣。他甚至都想為自己鼓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