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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成三票,鄒總、秦總和趙老師。」
「投反對票的兩位,是楊總和萬老闆。」
「棄權的,是孟總。」
孟艾端起吧檯的highball(1),小口抿著,任氣泡翻滾沖向喉嚨。
「咱哥倆,多久沒來了?」酒吧裡各種雜音此起彼伏,身側的鄒海遙怕孟艾沒聽見,用肩膀輕輕撞了撞他。
這家酒吧藏在機關單位老小區的一樓門臉裡。門臉正對著馬路邊,白天外間是個理髮店;晚上了就掛出個老式小黑板來,上面用粉筆描出幾個大字——
【dows酒吧】。
dows酒吧的調酒師手藝是宜州一絕,引得無數客人慕名而來。但新客人要有老主顧帶著,熟客也需提前知會,才能拉開理髮店的暗門。
每天一到華燈初上,寂靜的暗門裡,總是一片觥籌交錯的花花世界。
鄒海遙和孟艾今晚沒能找到座位,索性就站在了吧檯前。
大隱隱於市,在這裡不管談論什麼,都會被吵嚷聲和音樂聲蓋住,無人在意。
孟艾放下杯子,摸出電子菸,自嘲道:「半年,一年?唔,人到中年,記憶力也不行了……」
他二十出頭的時候,無憂無慮,心思又野,威士忌可以一口悶。在外面撒歡到半夜,第二天還能晃悠著爬起來,去上早上第一節 作業系統課,去實驗室和師兄弟一起開黑。
這些年,商海幾輪沉浮,名利場來回遊走,他精力不如從前,因而會刻意地遠離糖分、碳水、脂肪的吸引,保持著「一個處於當打之年的ceo」的體面。
就連威士忌,也換成了更清淡的highball喝法。
生活對中年人更嚴格。
它不允許你抱怨、衝動、冒險。它只允許你偶爾沉迷於內啡肽帶來的片刻解脫,以及多巴胺帶來的片刻快樂。
幸好還有酒精。
「中年個毛線,誰不知道你記憶力好。」鄒海遙笑道。
他懸著腕,來回晃動酒杯:「俞漢廣的遊戲,路數野啊。你怎麼想的?」
「有點猶豫。他是聰明的,不過有的東西推不動,需要人幫一把……總之,這個攀冰,前路曲折。」孟艾的目光穿過繚繞的煙霧,直視吧檯後方的酒櫃。
他又悵然地道:「……你知道嗎,有山可攀,其實是一種幸運。」
鄒海遙雖然對遊戲提了一籮筐的意見,但孟艾和他是十幾年的朋友與合作夥伴,明白鄒海遙慣常喜怒不形於色,有時候心裡和麵上甚至是反著來的。若是對什麼東西不上心,鄒海遙會用又從容的笑意築起堅實的壁壘。相反,他心中越是肯定贊同,嘴上就越是討債似的不留情面。
鄒海遙咂摸著那句「有山可攀」,手掌撫上孟艾的後背,難得地露出幾分小心翼翼:「咱們確實到了喜歡懷舊的年紀了。漢廣白天講話的調調,我估摸著有點像……」
「別說了!」孟艾厲聲打斷了他。
意識到失態後,孟艾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你前幾周不是見了中天資本的人嗎?是不是在跟一個vr醫療裝置團隊聊天使輪?怎麼樣?」
「我是和他們接觸過幾次,衛計局(2)小鄭簽的線。小鄭,鄭錚,你見過的,咱們校友,在中天資本實習過。」鄒海遙面色如常接道,「他們吧,一樣,想法很好,不過前路曲折。」
「創始人的發展思路清晰得很,也有規劃。就是忒有野心,上來就想做京州的生意。我說這傢伙怎麼執著極了,非要來摸我的路子呢!」鄒海遙把酒喝盡。
他繼續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一出。前兒,我跟中天的人閒聊,人家張嘴就報上了楊燁的大名。說他們老闆付明月和楊燁早年在京州就認識,關係相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