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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巫雪國名不虛傳,真冷。齊綰兒抖了抖,打了個噴嚏。這一個噴嚏剛打完,一片小小的雪花就落在了她的鼻尖上,然後融化成水。
「公主殿下。」來迎接齊綰兒的是夢澤。她穿了一身大紅官袍,頭冠矮小,臉上又帶著謙和的笑容,身後只跟了兩個宮人,看起來像是個未入流的小官。只見齊綰兒的馬車停下之後,她才急急從宮裡跑出來,手裡還抱著個薄薄的冊子,上面似乎寫著出入登記之類的名頭。
齊綰兒上下打量了夢澤一眼,嘴角一揚,「可不敢當。我這身份還未經人確認過,一路上都被當成是騙子,半點禮數都不曾享過。」
「咳。」夢澤尷尬地低頭彎腰,眼睛不太敢看齊綰兒似的,轉向了押送的人。
齊綰兒一見這模樣,當場覺得沒意思極了。她在陳國本不是這般刻薄的人,可來了此地,倒是頻頻變臉。說出去,也有損她的威儀。
「您請。」夢澤與那一路押送之人辦完交接,才轉過頭看向齊綰兒。不用她刻意做小伏低,就已經被對方滿身的驕橫之氣壓成了一個唯唯諾諾的宮內小官。
說來這位陳國公主也是氣質出眾,分明只披了一件灰色的大氅,但愣是高昂著頭,生生把自己拔成了一隻驕傲的母公雞。就是那種頂著紅冠子,昂首挺胸,走路都撲閃著翅膀,邁著四方步的公雞,只不過是個母的。
夢澤低了低頭,使勁兒壓下自己的笑意。手一伸,溜著邊先行帶路。剛得的訊息,大祭司見山也進了宮,不知道兩人會不會碰上。想來應該不會,為了給林詩養胎,齊承墨特意在安和殿見她,應該是在兩條路上。
夢澤一想到這兒還有點可惜,可惜這位惹不到大祭司。否則大祭司不必出手,自有上天會安排,安排這位陳國公主出一個大醜。
正這般想著,身後的宮人忽然就發出了一聲驚呼。
「殿下,您走錯了。」
夢澤回頭一看,剛才還好好跟在後頭的齊綰兒信步由韁地拐到了旁邊的門內,半點沒有跟在夢澤屁股後頭,謹小慎微的意思。那大咧咧的模樣,簡直是把此處當成了自己家。
「殿下,殿下。」夢澤開始頭疼。這位公主怕是故意的。這般亂走,萬一看見點什麼不該看的,也不能輕易殺了滅口;要是被大臣們瞧見了更麻煩,因為林詩有孕的事兒,她們好容易才消停兩天,這回有了藉口,說不定又要鬧起來。
「殿下還是不要亂走。」夢澤剛轉過去,就看見齊綰兒的前頭站了幾個身披黑斗篷的人。其中一個面熟得緊,眉目如畫,清秀可人,正是鍾爻。
那為首遮得嚴嚴實實的,定然就是大祭司了。
「夢澤大人。」果然是大祭司見山,她一張口,夢澤就認出來了,「這位是?」
「這位應該是陳國偷跑出宮的公主殿下。雖然咱們接到了陳國的信件,但到底不曾有人見過真人,因此特意送來,請正君辨認一二。」聽聲音,齊綰兒就要開始倒黴。
「是嗎?那可一定要好好的留神。別到處亂走。這巫雪國和陳國可不一樣,雪大,地上滑,走快了,容易摔斷腿。」大祭司見山很少一見面就這麼刻薄。但這話對上齊綰兒卻半點也不違和,甚至讓夢澤覺得很是舒坦。
沒法子,誰叫齊綰兒總是鼻孔朝天地看人。
木釘
大祭司見山很少親口說出威脅。但這並不重要。齊綰兒對這些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著實心存畏懼,總覺得裡頭藏著的會是人力無法抗拒的妖魔。
在陳國流傳得話本里,巫女本就是這樣一個人物。喜怒無常,對待旁人如芻狗,對冒犯自己的人施法,還喜歡用小孩子來煉各種奇奇怪怪的丹藥。
齊綰兒肉眼可見地瑟縮了一下,但是並沒有彎下一點點的腰,依舊挺拔如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