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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漁深吸了口氣,道:「我要說的話,許是有些唐突,還請李爺包涵則個,聽我說完。」
見那李爺只是眉頭動了動,知是應了,道:「我是柳家村木匠柳康笙之繼女,名柳漁,今年十五,今日尋李爺相助,是因實在走投無路了,聽聞過您的名聲,方才在香燭鋪裡也聽掌櫃夫妻言談間對李爺頗是敬佩,是以冒昧叫住李爺。」
這一上來便自報家門的說法,讓那李爺眉頭微動了動,年近三旬的人了,倒是頗穩得住,沒叫幾句好聽話就哄得暈暈然,只示意柳漁繼續。
柳漁把將要說的話字字句句都在心中細思索,緩緩道:「前些日子暗中聽到家裡父兄有要賣了我的打算,所尋的牙婆是替揚州一帶花樓相苗子的,我委實不敢讓自己落入那般境地,便想要有一樁讓家中父兄能高看一眼的婚事以保全自身,實不相瞞,我打聽李爺有些日子了,只是李爺外出一直未歸,這才在今日才機緣巧合下遇見。」
柳漁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對方神色,見他眉頭越擰越緊,她道:「李爺莫誤會,我正是聽了掌櫃夫妻說您與先夫人夫婦情深,無心續娶,這才前來尋您的。不瞞您說,我也不敢因為避禍匆匆把一生交付,我聽聞令堂有意讓您續娶,而您並不願,想問問李爺,我們是否可以相互幫個忙,您替我擋下賣身之禍,我替您全一片孝順之情,以寬令堂之心,你我之間,作一場假鳳虛凰的交易,如何?」
那李爺的眉從緊皺到一寸寸鬆緩,及至聽到後來,眉頭微微挑起,顯見是感了興趣。
柳漁再接再勵:「有名無實的假夫妻,這樣您不用覺得有負先夫人,也可以讓令堂安心,可是兩全之法?」
那李爺將眉挑了挑:「這算是欺騙我母親,如何算得兩全?」
柳漁反問回去:「那李爺是準備不日娶新婦?」
這倒是把那李爺問得啞了口,讓柳漁更確定了,他是真不願再娶。
李爺也知自己心思露了,道:「於我而言是為兩全,於姑娘而言卻是名節盡失,女子的名節何等重要,姑娘就不介意?」
柳漁搖頭坦言:「介意,又並不是那麼介意,兩害相權取其輕,相比較淪落風塵,只是多了個嫁過人又和離了的名聲倒不那麼重要了,只李爺應我一點,我們以契約定下個時限,時限一到,請李爺幫我另選一安生處,立一個女戶,便算是我替您侍奉老太太照顧家小的報酬了,如何?至於契約要簽多少年限,看李爺意思,我們可以商量。」
她這話說得含蓄,那李爺卻是聽了出來,要安他母親的心,自然是侍奉母親到終老。這一句倒真讓李爺有些動容,若母親長壽,這姑娘便是情願把大把光陰虛耗在他李家,想到此,他倒是存了心試探:「姑娘就不怕我真動了意,假夫妻作了真夫妻?」
柳漁莞爾:「實不相瞞,我原也是想要想方設法為自己謀一樁親事來避禍的,這其中一個目標便是李爺您,只是後來經了些事,才改了主意,我觀李爺目光清正,也不似那樣不堪之人,便是果真我眼神不好,識錯了李爺品性,最差也是真嫁了李爺,與我原本的想法無甚差別。」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唇邊帶了幾分笑意:「且李爺在香燭鋪中初見我時,只一眼掃過,並未多看一眼,我相信李爺對先夫人確是情深一片,應該不會看錯才是,況您若有心續娶,也不需與令堂僵持這麼些年,早就可以了不是嗎?」
李爺不曾因著柳漁貌美而動容,而今倒因著這一份慧黠和洞察纖毫的能力驚異了,又因她那份坦誠和泰然,更是博了十足的好感。
假鳳虛凰,這個正正合了他當前所需,但在旁人看來或許極為荒誕的提議,聽在李爺耳中,倒實實在在的有三分入了心。
柳漁善察顏觀色,也知這樣的事情不可能有人會即刻應承定下來,與李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