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身世浮沉雨打萍(第2/3 頁)
“什麼交情,你可別瞎說。這街上有些長舌婦最是討厭,整天盯著別人門戶說閒話,生怕別人家不出事兒……”
湯靜煣說話間,清麗眉宇顯出惱火之色,眼神兒還瞄向街尾,顯然話有所指,不是隨口抱怨。
左凌泉端著酒碗稍作回想,忽然想起早上離開的時候,街尾包子鋪有個婦人看著他。
他收起了臉上的調笑,詢問道:
“難不成有人說湯姐的閒話?我早上離開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街尾那邊的包子鋪裡……”
“就是她。”
湯靜煣聽見這個,蹭的一下就火了,竟然抬手在左凌泉的胳膊上輕拍了下:
“你明知我一個婦道人家獨居,喝了一晚上酒,早上要走,就偷偷摸摸走嘛,還光明正大從正門出去。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一開門,就瞧見那婆娘在和人嚼舌根,還跑來問我是不是找了相好……”
左凌泉早上離開時,確實沒想這麼多,他問心無愧道:
“這是酒肆,我過來喝酒,和湯姐清清白白的,要走自然走正門,哪有偷偷摸摸的道理,那不是做賊心虛?”
“……”
湯靜煣想了想,好像也是,便把怨氣又發現在了那個婦人身上:
“那個死婆娘,是我四舅的姘頭,本來是個勾欄窯姐兒,別的不行,就喜歡背後損人。”
左凌泉沒想到那婦人還和湯靜煣有親戚關係,一時間不好接話。
湯靜煣和左凌泉抱怨,自是想左凌泉和她一起數落對方沒德行,見此又解釋起來:
“我娘是姓陳,陳家在京城也算是大戶人家,御史臺的監察御史陳茂德,算是我二姥爺。”
“哦?”
左凌泉稍顯意外,他還以為湯靜煣是個孤苦無依的小家碧玉,沒想到家裡還有人在朝中做官。
只是,湯靜煣對這些親眷,並沒有趕到絲毫自得,甚至很反感:
“當年,我姥爺是陳家老大,打理著家中生意,臨河坊有十幾家鋪子是我姥爺的,可惜我姥爺只有一個閨女,沒有兒子。後來我爹進京趕考,遇上了我娘,兩個人成了親。
我出生的時候,莫名發生了一場大火,把半個臨河坊都快燒沒了。
我叫‘靜煣’,就是因為‘煣’是被火烤彎的木頭,本來是‘禁煣’,為了好聽才改成現在這樣。
那場大火過後,我娘剛生下我又受了驚嚇,不久後就走了;我爹為此心病,在我還沒學會走路的時候也走了;我被姥爺姥姥帶著,起初還好,可自從姥爺姥姥駕鶴西去後,一切都變了。
我二姥爺,也就是陳茂德,有好幾個兒子,都不怎麼爭氣。我姥爺一走,陳家人自然就看上了我家的產業,說我娘是嫁出去的外姓人,要把產業都收回去。
我自是不樂意,跑去告官,官府也不好管,因為產業確實是陳家祖業;後來還是老張看不下去,跑去找了緝捕司的主官出面說和。
那主官說,我娘是陳家人,我即便不信陳也有陳家血脈,沒出嫁又無長輩,無立身之本,陳家作為親眷就得盡撫養之責,不能收回家產,否則有違公序良俗。
緝捕司主官,官比陳家大,陳家就此倒是敢不來強佔了,但背地裡還是不要臉,從十四歲起就四處給我張羅婚事,想讓我嫁出去,好順理成章把產業佔了。
這些產業都是我姥爺和我孃的,憑什麼給他們?所以我就不嫁人,死也要把這些產業守著……”
這些委屈事兒,也不知在湯靜煣心裡憋了多少年,端著小酒碗絮絮叨叨,說道最後眼睛都紅了。
左凌泉認真聽著,漸漸也明白了湯靜煣的境遇,對陳家也有不恥和鄙夷:
“這個陳家,真不是東西,明目張膽吃絕戶,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