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第1/2 頁)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又一次把江望帆按進泥地裡,下面是沼澤,他拼命掙扎,卻好像還是有看不見的手在把他往下拉,非要把他拖進深淵裡不容逃脫:「你搞錯了!你那是雛鳥情結、雛鳥情結懂嗎?只是因為我教過你,你依賴我而已!」
「你不止是教過我。」周程又近了一步,已經和他面對面,撥出的氣息灼熱,連帶著江望帆從臉到氣息都燒了起來,「你給我的不止是演技經驗,還有媒體面前的維護、綜藝的照顧,殺青以後我的生活事業都有你的影子,我感覺得到你在意我,你記掛我。」
江望帆忍不住後退:「那只是營業,和演戲一樣,只是鏡頭前的營業而已。你是走流量路線的,你們公司應該最擅長這個,你怎麼會不懂?」
「不是營業。」周程固執地搖頭,「……你知道嗎,除了家裡的老人,沒人在意過我的農曆生日,我自己也沒有在意過,可是你記得。就連最後三十塊錢,你也全都用來給我準備長壽麵和蛋糕。你要營業,你大可在鏡頭前,用公共基金做這些事,可是你偏偏選在半夜,越是鄭重、越是私人的東西,才越是不想讓人知道。」
「那是因為我現在想和你解綁!」江望帆冷冷說,明明是實話,卻不知為什麼,竟然有一絲不忍,「我給你做長壽麵,只是因為去年答應過你。我只是說到做到,找個機會了結而已,我沒有刻意記過你生日,也沒有費心思為你安排過什麼,更沒有你想的那麼在意你。」
「那你為什麼要在意答應過什麼?」周程看著他,瞳仁黝黑。
「因為……」江望帆結舌。是啊,只是一個玩笑而已,誰會當真?有什麼必要當真?對方只是要解綁的前同事而已,他做這些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周程閉了閉眼,聲音忽而有些顫抖:「你能不能告訴我,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我在你心裡是什麼角色呢?」
是同事?同事是路遠恆應瀾那樣的,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逢年過節群發個祝福微信,劇宣的時候轉發一下以示友好;是朋友?江望帆一直以來就沒幾個朋友,其中關係最鐵的高澤,能借兩百萬的友情,平時更多的也是互懟互罵,幾時見他這麼呵護過老高?是弟弟?他一獨生子女,表弟堂弟一年見不了幾次,親弟弟又沒有,根本沒有機會去體驗所謂的手足之情。
周程在他心裡到底是什麼角色,他在不由自主操心、情不自禁收拾爛攤子的時候,到底是怎麼看待他的?
江望帆第一次思索這個問題。
一個個排除後,回答終究指向一個方向:
「當成我自己。」江望帆輕輕說,「就像……十年前的我自己。」
得天獨厚的外貌條件,在外人看來幸運滿格的機遇,出道即大紅的輝煌,以及用一顆天真又熱血的心,毫無保留地敞開迎接世界,那份珍貴而又可笑的少年熱血。
他的熱血曾經被現實一盆冷水徹底澆涼,而周程比他幸運,他的熱血還在,他的赤子之心仍在跳動,他依然沒有陷入到無可救藥的泥沼裡去。
「我有時候……真的嫉妒你……」江望帆垂下頭,像對自己說,又像是對他說。
一雙手把他按進懷裡,周程緊緊抱著他,一遍遍說:「我是真的……」
江望帆只覺得可笑:「真真假假,你懂什麼愛情?你甚至還沒真正進入社會,你根本不懂什麼叫人情冷暖,只是逮著那麼一點點友情就當成愛……周程,我比你多走將近十年的路,看過的東西比你多得多,你只是一時迷惑而已,根本不知道那種感情的分量。」
「那你知道麼?」周程抱著他,頭埋在他頸側肩窩,「是你告訴我的,友情和愛情可能混淆,我也有過其他朋友,遠的近的都有,但只對你一個人有過生理衝動。」
明明是近乎性騷擾的話,卻被他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