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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琰卻不以為然,一邊嘗著自己兄長做的魚,一邊嘀咕,「太辣,太甜,太酸,我根本就沒嘗到這魚是什麼味。」
謝安聽見了,道,「你若是想知道魚的本味,我告訴你一個好辦法,不用開膛破肚這麼麻煩的又煎又熬,等到下次幼度釣魚回來了,你直接啃上一個不就行了。」
謝琰撇嘴,「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麼?」
「再多話,面壁兩個時辰。」
謝琰立馬捂嘴,不言。
一頓飯下來,苻融唯一記得的就是那點綴在魚盤上面的桃花花瓣,至於魚的味道,就像謝琰說的那樣,除了味覺上令人五味陳雜,內心更讓人五味陳雜。
謝玄告訴苻融道,「你不用擔憂這戰事,劉牢之在河北幫著苻丕打慕容垂,他會勝利的。」
「我沒有擔憂這些事。」
謝安道,「你的兄長,他很快就來了。」
謝玄亦是說道,「是呀,慕容沖在阿房稱帝,步步緊逼,快了,很快你的國家就要完了。」
「慕容沖?那個鮮卑皇子?」
謝安驚訝道,「我以為你不知道他。」
苻融搖頭,眼神縹緲起來,像是在回憶什麼往事似的,「兄長跟我一同遊歷到過鄴城,那時候他還是一個8歲的皇子,如今都做了皇帝了。」
謝安帶著他登上了東山北面的一座高臺,高臺足足有五丈之高,站在上面往下去,整個東山變的渺小起來,唯有將視線放遠,才能一覽江山遼闊,謝安手指前方,「每日黃昏,我都會在這裡觀望。」
「望什麼?」
「國之殤。」
「面北而立,我能看見中原大地上的烽火狼煙,我時常想,如果天下沒有漢人和五胡之分,那將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場景,為什麼非要分出個漢胡,難道我們不是炎黃子孫嗎?」
苻融道,「你是個聖人,跟兄長一樣。」
「所以我們是最好的敵人,也是最好的朋友。」
謝安笑的時候總是溫柔至極,像一朵盛開的蓮花,照耀芸芸眾生,像個神仙,「等到他來的時候,我這願望就算實現了。」
苻融聽的迷煳,也不央求他的解釋,他什麼都不想知道,他唯一求的就是他的兄長。
謝玄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如果你還不放心,我可以出兵援助長安,當然不是要替你們秦國挽回局勢,只是將他給你送來。」
「不必。」苻融冷靜道。
他不是不想要謝玄的援助,他只是相信他的兄長,沒有他辦不到的事,即便今日的秦國已經四分五裂,他依舊信得過憑他兄長一人之力,可以挽回危局。
苻融幽深的眸子注視著遠方,隱隱約約視線中真的一片哀聲慘叫,戰馬嘶吼,幡旗四立,屍橫遍野,北方大地陷入了一片戰火燎天,他的兄長孤獨的高坐於長安城中,就如同此時此刻他孑然一身獨立這高臺一般,心底油然漫上一陣悲酸,十四年間已是天翻地覆。
苻融痛苦的閉上眼,身體虛的發軟,眼看著就要滑落,卻被一條結實的手臂箍住,暖暖的聲音傳入耳中,「不必憂心,終會成為一家,你,我,他,每個人都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像我這東山一樣。」
苻融睜開眼看著他那神仙般的面孔,終究無聲沉吟,只覺身上人的溫暖絲絲縷縷傳遍全身,他的心跟著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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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半年,到了秋末冬初的時候,東山的桃花落了,牡丹也凋謝了,只有光禿禿的桃花樹枝,和緩緩流淌的溪流,謝安每日暮色時分都要邀請苻融去泡溫泉,苻融也早就把每日泡溫泉當做了一件要事,而且越泡時間越長,每次都要待在泉水中幾個時辰,他的心就像靜止了一樣。
聽說,北方那個大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