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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城第一次正是走進宮中。
他走的極為緩慢,似乎想要刻意的去留下點什麼,是腳印,是這一聲一聲的步履音,還是這宮中的一草一木?
薔薇不敗,為何宮中的青牆下,也有這麼幾株飄渺東西?
大氣的花雖然高貴,但若沒有這些醜陋又不顯眼的花朵的點綴,怎能相映成趣,怎能和合天成,一物總有另一物的映襯,不然,那些花即使開的最艷麗,也不過是宮牆中的野草,難成大勢。
他看見了未央宮,這是自始皇帝嬴政以來歷代帝王的上朝之地,是一個帝國權利的象徵,擁有至高無上的榮寵和威嚴。
他看見了甘泉宮,這是秦漢以來,歷代帝王起居的寢宮,那裡,總是飄飄渺渺的,燭火倒映的帷幔格外詭異,也許,是所有人都不能觸及的地方,帝王寢宮,總是帝王一人的居住場所。
甘泉宮旁邊有許多大小不一的宮殿,他念不出那些名字,遙遙望見不遠處的一方遊湖。
苻堅說,「那裡是建章宮,那湖叫做瑤湖。」
苻堅為何要給自己當解說員,自己不是他的弟弟麼?這些宮中的景緻早些年自己不早都熟悉了嗎?
萱城不作聲,緩緩的走過去,冬日湖上氤氳著絲絲白氣,這個時候竟然沒結冰,可湖水也是靜止的,於是,他站在岸上,望下去。
湖中倒映出一個人影來。
那人身著一襲寬袖長袍,頭戴銀燦冕冠,淡淡的面容仿若無瑕的白玉一般,氣質儒雅而又高貴。
他是誰?他聽見自己心底的一個聲音在問。
那個聲音自己回答了,「萱城,這是你。」
第十六章 荀太后
不,萱城搖頭,「那是前秦陽平公,史書記載,前秦陽平公美姿容,那湖中的男子想必就是他了。」
他怔怔的望著湖面,看著那湖水漸漸泛起陣陣波痕,然後那美麗的身影后漸漸的走來一人,那人眉目柔和,儀態雖俊雋不凡,然而氣勢上終究是蓋過天地萬物,彷彿暮色升起中那天邊殘留的火燒雲一般,即使柔和的都要融化了,可終究是一股烈焰。
苻堅就一直在他背後站著,儘管他心裡是那麼的急切,希望自己的這位弟弟能奔到那冷淡的宮中,撲進那寂寞孤獨的人懷中,然後痛哭流涕,訴說著他們間的愛恨悲歡。
可不知為何,當他在背後看著他停駐在岸上時,他也停留不前了。
他很想留住這畫面,他想,這樣靜謐祥和的畫面,也許,以後是不多了,於是,他伸出手來,剛想去抓住他的手腕。
可就在這時,萱城卻忽然轉過了身子來,「走吧,我去看她。」
苻堅一嘆,也跟著他的步伐去了。
荀太后是可恨的,她逼死了那麼多的賢臣。
她連苻氏一族的人都不放過,苻法那麼的賢明,那麼的得人心,怎能會背叛大秦,他永遠都是苻堅的好臂膀,他為苻堅出使各國,贏得名聲,他把大秦的制度帶出去,又把王勐的教化禮儀貫徹下去,讓大秦的子民都懂禮懂教化,走上一條文明的道路,他治國富民,他鼓勵農耕,使百姓富足。
然而,荀太后卻為了一己之私殺了他。
苻堅哭的眼睛裡都溢位了血來,緊緊的拽著他的手就是不放,「兄長,兄長。」他能說什麼,他能說是自己的母親要自己來親手送他上路嗎?
還是說是自己的聖命?
反正終究都是要死的。
東堂的白璠唿唿被風吹捲起,地上有外面吹起來的落葉,枯黃枯黃的。
苻堅抱著他的身體,「兄長,我對不起你。」
地上淌了很多的血,就像是一條小河一樣,緩緩流著,荀太后進來的時候,苻法已經死了。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