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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石青也看見了張鶴,他與前面的中年男人低語幾句,便從驢背上下來,朝張鶴走來了。倆人相互拱手相揖,又是一番問候,張鶴問道:「石縣尉是要去峨峰山登高賞菊嗎?」
「正是,衙門休務,便與諸交遊一同秋遊登高。途經此處,又偶遇張小郎君,便前來相邀張小郎君一同登高,張小郎君意下如何?」
「石縣尉美意,只是雜務纏身,匆忙之間尚有許多事未曾交待好,不便應允。」
石青略遺憾,道:「既然如此,我便改日再登門造訪了。」
張鶴心中「咯噔」,看來石青似乎對青苗一事還未放棄啊!
石青回去後,一行人又繼續悠哉遊哉地往峨峰山去,眾多男子的心緒都隨著那些女子而飄遠了去,待到再無她們的身影,才悵然若失地收回目光。這些女子一看便知是官妓,也只有達官貴人才能一次便帶這麼多官妓出行,是他們平生難得遇見的別樣風采。
有人看著張鶴便覺得是在看傻子,道:「張二郎,與石縣尉同遊的一看便知出身不凡,還有那麼多小姐,你竟回絕了石縣尉的邀請!」他們想與這些人結交都沒機會呢!
張鶴反問道:「我自問出身並不低賤卑微,家中也有賢妻,為何不能回絕?」
那人語塞,見夏紀娘面上無甚表情地看著他,他自知當著夏紀孃的面攛唆張鶴去風流快活會惹惱她,便悻悻然地離去。
張鶴轉身收拾了地上的戽斗,又去拉夏紀孃的手,道:「我們也回去插茱萸、賞秋菊、嘗花糕!」
夏紀娘點了點頭,卻發現腦袋有些暈,她揉了揉太陽穴,影子斜斜地落在前方,張鶴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她:「紀娘,你怎麼了?」
「我沒事。」
張鶴盯著她,蹙眉道:「你若是身子不舒服便與我說,切不可諱疾忌醫。」
「也不知是誰不肯服調養身子的藥,怎麼敢說我諱疾忌醫呢?」夏紀娘嗔道,「我只是有些許頭暈,回去喝一口水,歇一歇便沒事了。」
張鶴伸手貼住夏紀孃的額頭,她的手掌夏天熱如火爐,到了秋冬便涼如冰雪,怎麼捂也捂不熱。此時貼在夏紀孃的額上,一點涼意便傳了過去。
「你定是太勞累了。」張鶴心中愧疚,這段日子以來,她一直忙著收蘿蔔、種豌豆的事情,便無暇分擔自己該做的那部分雜務。而夏紀娘不僅要監督工匠修建牛棚,還得燒火做飯;夜晚幫著記帳不說,還時常趁她睡著後做女紅。
擔心張鶴瞎想,夏紀娘忙道:「並不是因為我過於勞累了,也許是我昨夜不小心吹了風。晚風涼,便邪風入體,所以有些頭暈罷了。」
「紀娘你先回家,我去給你找郎中。」張鶴深知邪風入體有可能是尋常的感冒,可也有可能是情況極其嚴重的傷寒、風寒,若是不加以重視……她可不能承受那樣的後果!
張鶴的緊張與關懷讓夏紀娘鼻子發酸,她抓住了張鶴的衣袖阻止她離開,道:「二郎知道我的小名為何叫『幼幼』嗎?」
張鶴被這牛馬不相及的問題問愣了,她訥訥地問:「為何?」
「回去說予你聽。」夏紀娘卻打算先賣個關子。
即便張鶴想立馬便去找郎中,此刻卻也不得不跟著她回了家。她將夏紀娘拉回房中,讓她躺下睡一覺,夏紀娘卻不肯,只是坐在榻上歇息。
「為何叫『幼幼』?」張鶴給她倒了一杯水。
「阿孃說我出生的時候很瘦弱,所以叫『幼幼』。」
張鶴等了半天便只聽見這一句簡單的話,才發覺她是被夏紀娘給騙回來了。她道:「你出生那會兒長得瘦弱,那不應該起一些賤名,才好養活麼?」
「夏家的孩子都好養活,幾位兄長出生那會兒還有賤名,可後來便鮮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