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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婦第一次來此,便住一晚再走吧!」柳氏又道。
張鶴和夏紀娘正有此打算,便應下了。而柳氏離去後,張鶴帶著夏紀娘在張家的大宅裡逛了小半圈,她不敢往後院去,畢竟她也不是很清楚這兒的環境,若是亂闖到什麼地方去被訓斥了就不好了。
晌午的時候,柳氏命人準備了午食給她們送來,倆人吃完又歇了一會兒。夏紀娘本打算讓張鶴給她說一說張家的事情,好讓她有所瞭解。只是張鶴知道的也並不多,為了轉移注意力,便乾脆帶著夏紀娘出門去了。
「大娘不是託我們幫忙抓藥嗎?咱們今天便去抓了,明日便可省些功夫了。」張鶴道。
「那去二哥上工的生藥鋪吧!」
夏紀孃的二哥夏羅綢在一家生藥鋪上工,雖說是上工,實際在他十四歲左右便在那家生藥鋪從師受業,一呆便是八年。這八年除了特別大的日子裡可以回家一趟外,他都得呆在這生藥鋪裡,幹最髒最累的活,還得常常捱打挨罵,所得的錢也多數要上交給師傅,日子十分艱難。
對此,張鶴十分不理解,道:「那姻兄為何不回夏家?」
「二哥說他想開一家生藥鋪,自己營生。只是他那師傅一直都不肯將真本事傳予他,他沒機會離開。」
「有錢不就可以開了麼?」張鶴道,幹最髒最累的活、挨罵便也就罷了,竟然還要捱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能隨意讓人踐踏?!」
「二郎說得對。只是幸虧二郎沒打算做什麼買賣,否則只會一團糟呀!」
張鶴承認自己不是經商的料,她佯裝生氣:「紀娘何以如此斷言?」
「不管是開正店、腳店還是茶鋪、胭脂鋪、生藥鋪,錢往往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要有一門可以讓你的買賣能長久做下去的技藝。正店且不說要與眾多虎視眈眈盯著各好地段的商賈們相爭,還得參與買撲,價高者得;至於茶鋪,你得要懂茶、識茶,還得有茶葉的來源;胭脂鋪則得有研製胭脂水粉的秘方,那生藥鋪——除了要懂各類藥草以外,還得懂簡單的處理方法,最重要的是,你得有藥草的來源。」
張鶴語塞,這些她自然知道,不過剛才沒想這麼多。經夏紀娘一提醒,她便也知道若夏羅綢要脫離他師傅而自立門戶,除了要有足夠的錢開生藥鋪,還得有藥草的收購來源,而他本身的藥草知識也不能缺乏,否則抓錯藥鬧出了人命,他也得惹上官司。
且不說夏羅綢的所謂師傅總是剋扣他的錢,他壓根便攢不了錢;為了防止這些學徒脫離自己的掌控,他們一般都不會將真正的技藝傳授給出去,好一直奴役他們。
夏羅綢明知如此,可他並非說脫身便能脫身的,他已經在這兒耗費了八年,眼見快要成功了,又怎能半途而廢?!
「那我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欺負呀!」張鶴仍舊氣不過,別人也就罷了,那偏偏是夏紀孃的二哥。
「二郎如此關心二哥,我真的很開心。爹孃也曾勸他回家,可他太倔強了,我們誰勸都沒用。」夏紀娘輕嘆。
張鶴擰眉,夏紀娘又道:「不過大哥在撫州城,與他也有照應。每次爹與我進城來也都會去看二哥,若二哥真被欺負慘了,爹是無論如何都會將他帶回家的。」
張鶴卻並沒有因而便感到放心,她暗想,自己出身品官之家,雖為庶子得不到別人的重視,可也無人敢欺負她。她的生活情況可以說與現代還是很相近的,可身邊卻仍舊有許多生活在底層的人,她幫不了所有的人,可身邊的人卻還是得想辦法幫一幫的。
她那四十多貫錢自夏紀娘管帳以來便不曾動過,她或許可以資助一下夏羅錦。並不是她希望夏羅錦能成為自己的後盾,她不過是希望他日後真能爭氣進士及第,至少夏羅綢的師傅不敢再欺壓夏羅綢、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