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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顯伸出腳丫:「我每天都有洗的!」
「不行,衛生習慣要養好,我去給你裝水沐浴。」
張顯很不樂意,要知道以前在張家也是十天半個月才洗一次,可自從跟了張鶴住到這村子裡來後反而要勤加洗浴,他看高江、高河兄弟倆都是一個多月才洗一次的,洗得太頻繁,別人都笑話他了!
公雞扯著嗓子鳴叫時,天已經灰濛濛的有些亮了。自春夫們服役回來清河村便比往常熱鬧得更早些,許多壯漢都在婦人的敦促下起床出門幹活,驚擾了淺眠的嬰孩,那不比公雞鳴叫要小聲的啼哭迅速向四周傳開來。
夏紀娘起來得晚了些,是聽見李大娘家門前河對岸的人家嬰孩啼哭時才醒的,李大娘已經在打水洗臉,看見她起來了就好奇地問:「昨夜又織網了?」
倒不是她嫌棄夏紀娘晚起了,而是夏紀娘一向是個自律的孩子,鮮少有起這麼晚的時候,她擔心夏紀娘是夜裡太操勞了,對身子不好。
夏紀娘哪裡是織網到深夜,自從張鶴勸她要愛惜眼睛,她便很少在深夜編織的了。昨夜不過是在想張鶴的身世問題,一不小心想得太深,等她回過神的時候便很晚了。剛要否認,可又不好解釋便預設了:「漁網我已經打好了,改日得空了就能去打魚了。」
對於農家人而言,天地賦予的一切都是可以用以維持生計的恩賜,尤其是李大娘家靠近河可以捕魚去賣。這魚雖然不貴,但是在縣城裡賣魚的小販一日也能有百二十文收入,一百二十文是可以維持一家五口一日的開支了。
即使是在清河村,也還是住著一些富戶的,這些富戶將田租給佃客以收租度日,平時也不幹農務,吃穿用度都是靠買的。而從村子去縣城也太遠了,故而在村子周圍也都是有許多貨郎的。
小小的清河村便有養豬和屠宰賣肉的屠戶,有劈柴以賣柴火為生的柴夫,還有從官府那兒買了酒麴回來釀酒賣的「泊戶」,還有偶爾挑著貨物在各山村兜售的貨郎,自然而然也少不了捕魚和打獵賣給富戶的人了。
李大娘平常捕魚賣也賺不了幾個錢,但是好歹也是一項收入,她自然不會放過。夏紀娘遺失了李大娘的漁網,所以才一心織回一張給她的。
「實哥兒回來就不用你這麼幸苦了。」李大娘期待又憐惜地說。
長這麼大也就自家爹孃和姨母會疼惜自己,家中的人哪個不是看見她稍微慢下來就說她偷懶的?夏紀娘沒說什麼,跟著李大娘出門。她在田野上張望了會兒想尋找張鶴的身影,可旋即又想起張鶴這會兒估計還痛著,定然不會下地來的。
正想著,正主卻扛著鋤頭出現了,神采奕奕地跟她們打招呼。
「李大娘、夏娘子早啊!」
「驢哥兒身子好了?!」李大娘道。
張鶴下意識地看了夏紀娘一眼,頷首應道:「呃嗯,好了。」
「可別再亂吃東西了,身子本就孱弱,吃壞了東西又得受折磨,怎麼才能強壯起來?!」
張鶴茫然地看著李大娘,眼睛卻瞅向了夏紀娘,她覺得是夏紀娘拿吃壞東西來替她打掩護。心中不由得一緊:「難不成她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才替我作假的!」
李大娘的話在她的耳朵外轉,她也沒心思聽進去。不過夏紀娘不管是發現或沒發現她的身份,都不曾透露出半句,她又何必時刻提心弔膽的?放寬心態,她笑著應了李大娘:「嗯,我知道了。」
李大娘還得顧著田裡的活就走快了兩步,夏紀娘和張鶴走在後面,夏紀娘低聲問:「你的身子是真的好了嗎?」
「嗯,而且我只是鋤個草,夏娘子不必擔心。」
「那也還是得多歇息。」
張鶴安靜地看著夏紀娘,後者沒聽見她的回應不由得奇怪,扭頭看去卻對上了她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