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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電腦,管蕭抱膝坐在沙發上,拿過手邊的手機,翻出新資訊,輸入一串爛熟於心的號碼,卻久久不能打出一個字,索性存了空白草稿。
咬咬唇,管蕭又調出撥號介面,快速地把號輸進去像是怕自己後悔,可撥出鍵卻遲遲按不下去,懊惱許久,還是鎖了屏扔在一邊。
類似於近鄉情怯的感情,即使知道他就在這個城市的某一角,也還是會害怕聽到他的聲音,儘管自己已經懷念地要發瘋,如果那聲音不再溫柔而是冷冰冰的,自己又該如何呢。
管蕭不知道自己當初毅然提出分手到底是因為顧慮陳乾家庭還是被鄒佩的事影響,總之在那樣一個自己事業連遭打壓、愛人家中堅決反對、中間還橫插一人的情況下,撐不下去而退縮是很順理成章的。現在想想,當時心裡的兵荒馬亂和惴惴不安並不是因為陳乾,而是自己對未來的不確定,如果說鄒佩只是分手□□的話,那麼自己心裡的膽怯才是最深處的原因。
管蕭一直不願承認自己竟然也會有這樣膽小的時候,如今的進退兩難簡直是在嘲諷兩年前決然的自己,離開他的懷抱,去憧憬一個沒有他的未來,對他的好意置之不理,一味只顧修復受創的心,這幾年他一直在設想,如果他當初去要一個解釋,陳乾會不會給他滿意的答覆?可惜自己連問出的勇氣都沒有就落荒而逃,導致如今撥出一個電話都在掙扎。
管蕭頭疼欲裂,此時已經凌晨2點。
陳乾窩在家裡看了一週的劇本,哪裡都沒有去,主人公霍文端的故事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吸引著他,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種切膚之痛破紙而出的絕望,被世界遺忘或拋棄,只能用瘋狂的面具偽裝自己,他不是病人,也不是瘋子,他只是一個孤獨患者。
陳乾似乎記得管蕭曾經偶然看過他的劇本,還流淚了,那時自己並沒能體會秦修然的心情,因為那時的自己正處在得償所願的幸福裡,對周圍發生的悲傷只能予以同情而無法感知,那段日子是連演悲劇都會笑出來的時光,又怎麼能和今日的心境同日而語。
陳乾落寞地笑笑,重重拿筆勾下一行臺詞。
我不要救贖,我只想安安靜靜死去。
這天清晨,管蕭給徐知行去了電話,徐知行在電話裡驚喜地說還記得自己,對於自己成為羅斯的學生很是意外,於是兩人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
管蕭去的很早,只點了一杯熱水,翻看著出門時隨手裝上的《聲音簡史》,一頁一頁認真閱讀。差不多快到約定時間,管蕭看了看手錶,徐老守時是出了名的,應該也要到了。
徐知行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管蕭,忙快走兩步,看到管蕭起身,忙語帶歉意道,「小管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你久等了。」
「哪裡哪裡,徐老您慢點,我也剛來不久,」管蕭微微躬身,請徐知行入座。
徐知行坐下來,認真地打量一番,讚嘆道,「果然一表人才,你很有名。」
管蕭笑,「徐老還記得我,我很榮幸。」
「那年紅毯你可是很搶眼,我有注意過你,唱的也不錯,出去深造想必更有進益了,」徐知行眯起眼睛,像是想起了那年陳乾在臺上遮不住的明媚笑容。
想到陳乾,徐知行眼中的神色不自覺的暗了一暗,這孩子,唉。
「徐老,聽說您要拍新電影了,這次的插曲想要什麼型別的,有沒有劇本給我看看,我好熟悉一下故事再創作,」管蕭恭敬地詢問道。
「呵呵,是啊,年紀也到了,這是最後一部了,劇本我給你帶來了,你先看看,有什麼想法提一提,」徐老剛剛出了神,似乎想到什麼,目光裡有些研判的味道。
管蕭接過劇本,封面上寫著《重蹈覆轍》四個字。
翻開第一頁,演員表赫然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