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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再世商君（下）

&ldo;法家分兩派，&rdo;金東朝侃侃道，&ldo;一派以商鞅為代表，重法治，輔之以術；一派以申不害為代表，重權術，輔之以法。到了諸葛亮這一代，法術兩派以不分‐‐言術不言法，其身不正，何以服人；言法不言術，矯枉過正，適得其反。對付朱中胤這樣的儒家老梟，當以法匡其行，以術誘其心，才能標本兼治，連根剷除！&rdo;

金羨雲偷偷望著金東朝的側臉，這位權傾朝野的丞相的目光中透出濃濃的殺氣，讓他又敬又怕‐‐高句麗人都知道，如果沒有金東朝，前任故國原王就不可能在二十年間將一個被燕國打得奄奄一息的國家重新振作起來；如果沒有金東朝，小獸林王也不可能從手握兵權的王叔手中奪得王位；沒有金東朝，高句麗連南方百濟、新羅兩國都難以鎮服，更別說與西北強大的中原王朝分庭抗禮了。

在這二十年裡，死在金東朝手中的人不計其數。政敵、叛亂、疲民、儒生、遊俠，高句麗的強盛是建立在無盡的殺伐與鎮壓上，一天不肅清全國，金東朝就一天不會停止殺戮。

丸都山城的防衛一刻都不曾停歇，一隊隊暗紅色計程車兵往來穿梭在高聳的城牆上，在白皚皚的群山間顯得分外刺眼。高句麗人自稱是太陽神的後代，崇尚火，以紅色為民族的象徵；為了與燕國的鮮紅區別，高句麗選擇了暗紅‐‐以紅加黑，代表著法家尊崇的黑色剛健與太陽神的火紅血性相糅合所凝聚而成的民族精神。

九連城大營外，一支暗紅色馬隊飛掠而來，營門衛士大喝著亮出長矛，作阻擊狀。

&ldo;丞相手諭在此，何人膽敢阻攔！&rdo;金羨雲高喝，甩出金令箭，減緩馬勢。

&ldo;九連城邊防重地，來者下馬、卸甲、繳械！&rdo;轅門官回道。

&ldo;好膽！見金令箭如見丞相，爾等要抗命嗎！&rdo;金羨雲毫不退讓，斥道。

&ldo;賊寇犯境，弓箭手準備！&rdo;轅門官令下，上百枝弓箭對準了他們。

&ldo;何人膽敢阻止丞相特使！&rdo;伴著一聲清喝，李尚節大步走來，怒向轅門官。那轅門官不敢頂撞他，目光落在李尚節身後。金羨雲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看見了太尉朱中胤之子、一身白色戰甲的少年朱其莫。

&ldo;金大人是來抓我的嗎？&rdo;朱其莫率先發問，神情中帶著幾分調侃。金羨雲沒有回答，只是問：&ldo;擅自調動九連城兵馬，半師而回，是誰下的軍令？&rdo;

&ldo;是我。&rdo;李尚節坦然道，&ldo;李尚節願伏國法。&rdo;

&ldo;來人！&rdo;金羨雲喝道，&ldo;把李尚節拿下，押回丸都，聽候發落！&rdo;

&ldo;慢著！&rdo;朱其莫踏上一步，擋在李尚節身前，道，&ldo;你憑什麼帶走李大人？&rdo;

&ldo;私調大軍。&rdo;金羨雲手一揮，身後四名武士下馬，從左右要去拿李尚節。

&ldo;九連城是大王的地方，豈容你丞相家的一條狗來這裡撒野！&rdo;朱其莫長劍出鞘，兩隊頂盔貫甲計程車兵魚貫而出，將馬隊一行人團團圍住。

&ldo;朱其莫你要造反嗎！&rdo;金羨雲喝道。

&ldo;究竟是誰要造反還未可知！&rdo;朱其莫劍鋒直指金羨雲，道，&ldo;金東朝假借王命，妄殺王公大臣，你金羨雲狗仗人勢，今日就給你點顏色看看‐‐上！&rdo;士兵們正要圍攻金羨雲一行人，卻聽李尚節冷冷道：&ldo;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