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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太后想了想，問：&ldo;我要是給他講故事，他能聽懂麼?&rdo;

裴聞仙不太明白這沒頭沒腦的話，不過他還是說：&ldo;如果前因後果不太複雜，又是太上皇親身經歷過的事情，也許能明白吧。&rdo;

顧太后微笑道：&ldo;很好。&rdo;

她讓身邊宮人捧了一匣子金子出來，賞賜給裴聞仙，又道：&ldo;這裡只是一小部分盤纏。我還會給你賞賜萬畝良田和一萬兩銀子做養老。&rdo;

裴聞仙愣住了，顧太后這分明是要趕他走，就在新皇登基的第一天。

但他也是八十多歲的人了，幾度沉浮，人心見得多了，也不問為什麼。既然顧太后這麼說了，他也不多話，謝了恩，領了賞，就收拾東西走了。只可惜了席上的好酒，他起身時候對學生說：&ldo;這酒給我溫一溫，我去太后那裡回個話就回來。&rdo;

顧太后打發走裴聞仙，只覺得神清氣爽。這段時日她一直告誡自己要耐心要耐心，她已經足夠耐心了，可在懷恩那裡受挫，喬簡簡又躲過了她，都讓她心裡憋著一團邪火。

如今皇帝已經登基了，壽椿宮只剩下她與太上皇，她終於可以對太上皇說實話了。

她領著宮人去了太上皇房中，太上皇果然正在發脾氣，他雖然病了，半邊身子行動不便，可能動的那半邊力氣卻不小，不防備踢宮人一腳，也能叫宮人受個小傷。

太上皇正在扒拉著東西亂摔，藥碗被砸了一地。好幾個宮人趴在地上仔細打掃。一見太后來了，眾人都跪下行禮。

太上皇見到太后，這才安靜了些。

顧太后環視一週，道：&ldo;陛下，這是為何?&rdo;

太上皇道：&ldo;回……回去!不住這裡!&rdo;

他要回天極宮，不願在壽椿宮。

顧太后端過新熬好的藥，餵了他兩口，然後拉著他的手，道：&ldo;陛下，我們以後就住在壽椿宮了。&rdo;

太上皇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是&ldo;太上皇&rdo;了，他說：&ldo;為……何?&rdo;

顧太后微笑道：&ldo;臣妾給陛下講個故事吧。&rdo;

她娓娓道來，從幾年前說起，說她如何幫皇帝煉丹，皇帝如何懷疑她，又如何&ldo;聽信讒言&rdo;，把她關在兩儀宮。

太上皇呆呆地聽著。顧太后說：&ldo;陛下，你在聽嗎?聽懂了嗎?&rdo;

太上皇看她的眼神在漸漸變化。他不知道自己想起了什麼，只覺得自己好像正在穿過一片濃霧，在這濃霧中他恍惚看到幾個畫面。

顧皇后跪在他面前……

她慘白的臉……

兩儀宮宮門關上了……

他厭惡地轉身離去……

還有一個年輕女子，溫柔美貌，那是誰?

&ldo;後來，你又遇上了袁蓮華，不過是一個小小宮女，但她粗野又聽話，正合了你的心意。&rdo;顧太后的聲音仍很悠然。

&ldo;蓮華……&rdo;太上皇喃喃道。

&ldo;蓮華……&rdo;他忽然皺起眉頭。

顧太后正要再說下去，太上皇忽然發狂似的叫了起來。他撲上去，想打顧太后的臉，但他能行動的半邊身子也突然沉重，他根本碰不到顧太后的臉。

&ldo;毒&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