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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沉的臉像平靜的山被雪掃過,揪起顧來的衣領。
顧來一身無處發洩的慍火,被高沉冰冷的眼神,嚇到四處逃竄,雙眸中陡然而來的害怕,無所遁形:「你、你幹嘛?」
高沉就這麼看了他幾秒,突然扯起嘴角,涼涼笑出聲。他鬆開顧來,幫他理了下衣領:「他下午沒課,現在就在我家,你要跑來我家揍人?別他媽在我面前丟人現眼了。還有,他粘著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我都無所謂,你在這裡發什麼火?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睡你家床了?」
「高沉,你……」顧來眼睛大大地張起來,驚訝地看了高沉好久。他生氣地推開那隻幫他整理衣領的手,指指高沉,又指著教室,胸膛大起大落,「你知道他們現在都在說什麼嗎?」
高沉不知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反問顧來:「說什麼?」
顧來那根粗糙長繭的食指,在高沉面前顫晃了幾下:「我是不想說你!」他大力推開高沉,氣沖沖地走了。
第十章
範洛的錢,總是會花在一些不該花的地方。諸如玩不到兩天就膩,然後扔掉的遊戲機,或者家裡根本掛不下的畫,或是壓根不能穿出門、當睡衣也不行的奇怪衣服。
在這個無聊潮冷的夜晚,範洛冷不防冒出一句:「好想吃樓下那家店的熱狗。」
現在是月底,高沉知道他的錢,已經被他那些奇怪浪費的愛好揮霍光了,便拿起桌上的錢包,向他扔過去:「自己去買。」
範洛接過錢包,不好意思又欣喜地悄悄在笑,從高沉的錢包裡,抽出10美元。
只是這十美元的資助,好像不能讓他心滿意足。他走到高沉身邊,兩隻手抱住高沉的手臂,撒起嬌來:「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一個人坐那個電梯害怕。」
高沉一條手臂任他晃著:「你今年幾歲了?」
範洛掰著手指數日子:「快十七了,再過幾個月就十七了。」
「快十七,男人,還怕?」
範洛撇起嘴,沒為自己辯解,只是低頭慢悠悠搖晃他的手臂:「那我自己去了?」
高沉看他滿頭滿臉的不情不願,拿水喝的時候,搖了下頭。順道拿起一個棒球帽,戴在頭上:「走吧。」
在樓下的便利店裡,他們買了兩份熱狗。回家的路上,範洛的手很自然地再度挽上高沉。
他跟人走在一起,就是有這個毛病,喜歡挽著身邊的人走路。對異性,除了女朋友外,還會避諱。對同性,只要是熟悉一點的,就會像這樣把手臂勾上去。
可自從跟高沉在一起後,他對其他同性,好像自動改正了這粘人的壞毛病。這些「壞習慣」,如今只保留在對待高沉的時候。
「學校的人都說我們在交往。」範洛吃著熱狗,假裝若無其事的說著。
「嗯?是嗎。」高沉竟沒吃驚,真正的若無其事著,「那你怎麼說?」
「我能說什麼。」
「沒澄清一下?」
「他們又沒直接來問我,突然自己否認起來,不是更讓人覺得有鬼嗎。」
高沉漫不經心地「啊」了一聲,勉強作出一絲慌張:「那傳著傳著,豈不是真的都以為我們兩個在交往?」
範洛看了看他,沒再說話。
回到家後,範洛趴在桌子上,拿他新買的掌機玩《寶可夢》。他今晚遊戲玩得很不順心,時不時發出一些煩躁的聲音。
坐在電腦前的高沉,轉身看了一眼他,回過頭繼續玩他的電腦遊戲,無視掉艾米莉亞發來的第五十六封郵件:「怎麼了?一晚上這麼奇怪。熱狗你也吃了,還有哪裡不痛快的?」
範洛發出像小孩子一樣的哼哼聲,過了好久,說:「你要是不喜歡和我待一起,我明天搬出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