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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北岑並不知道餘哲在電話那端濃重失望的表情,也更不會知道在掛掉電話後,餘哲當即暴躁憤怒的把整個畫室工作檯上的顏料塑像模型全部掃落在地。他伏在工作檯上面,注視著壓在玻璃下的巨大的「眼睛」,突然發出一陣瘋狂而怪異的笑聲。
諸葛霄對這一切都未曾知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喬亦初未免把他保護的太好。諸葛霄雖然厭惡餘哲這個人,甚至一旦聽見他的名字都能暴躁半天,但他這種厭惡也仍然是停留在非常本能的、表面的程度上。他並不知道餘哲究竟對喬亦初騷擾到哪種程度,自然也無從知曉餘哲究竟變態到哪種程度。而相反的,喬亦初卻能感覺到自己已經被捲入到了一個巨大的骯髒的漩渦當中。隨著日子越來越遠,這種漸漸逼進事態中心的直覺也越來越強烈。自從看過餘哲送過來的那些畫後,他晚上做夢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無一例外的都是那種醒來後無法清晰表述的噩夢。那種恐懼厭惡的感覺透過每個黑暗的夜晚,每個孤獨的夢境,一夜一夜的加深印記。
鹿韭最先看出了喬亦初的反常。在他看來,這個學弟聰明而又有禮有度,懷其玉卻能做到謙遜好學,是他在大學裡難得見到的不淺薄無知自大的大好青年。正因為如此,鹿韭雖然自己本身不太靠譜,卻仍然盡最大的努力關心他,照顧他,以一個師長的目光欣慰的關注著喬亦初一點一滴的成熟。然而現在,喬亦初每天參加社團活動時,心不在焉的情況越來越頻繁,做任務的時候也狀況頻出。看得出來,喬亦初身上正在發生著什麼他們無從知曉的,卻又十分嚴重的事情。
鹿韭最開始猜測是他和諸葛霄的感情又出現了危機。
終於在新一次的戶外運動時,喬亦初又因為不在狀態而摔傷了手臂後,鹿韭一邊替他纏繃帶一邊嚴厲問道,「喬亦初,你是不是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又跟你家那位吵架了?」
喬亦初這回摔的跟上次摔的是同一根手臂同一個部位。傷筋動骨一百天不是嚇人的,他上次的傷還沒好利索,這次就又摔了一回,疼的他連冷汗都下了來。
「沒有,我沒事。」他咬著牙勉強回答鹿韭。
「你驢我呢?你他媽的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還好意思說你沒事?」鹿韭氣不打一出來,恨鐵不成鋼的盯著喬亦初,「我早就說,你們小年輕的,談戀愛是可以,不過不要讓他影響生活重心嘛,要分清主次的嘛……」
「老大,老大。」大頭捅捅鹿韭的胳膊,「老大,馬哲課的演講已經過了,你可以把你的人格模式調回來了。」
鹿韭眨眨眼睛,「哦。」
「還有還有。」大頭撓撓頭髮,「老大,雖然你長得著急了點兒,但還是可以算是個小年輕的,別自暴自棄。」
鹿韭一揚拳頭,「兔崽子你他媽的找削呢!」
大頭嚶嚶嚶的躲到可樂身後去了。
喬亦初安慰性的沖鹿韭笑了笑,「真的沒事。」
鹿韭嘿了一聲,手上微微使了點力,喬亦初立馬疼的閉上了眼睛。
「行,你說沒事是吧。」鹿韭鬆了鬆手,「那我問諸葛霄去。」
「不行。」
鹿韭嚇了一跳。
不是被喬亦初斬釘截鐵又微微不耐煩的語氣嚇到的,而是被喬亦初的眼神嚇到的。喬亦初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瞪著他,已經不復往日的淡然和冷靜,而是充斥著暴怒和威脅的。鹿韭被他那樣看著,冷不丁打了個冷顫,妥協的認了軟,「好好好,我不問,不問不就行了嗎!餵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了啊喂!」
喬亦初面無表情的收回眼神,以近乎冷漠的態度,低下頭咬住繃帶的一端,替自己打了個結。
「哎哎我來我來……」鹿韭有些無所適從了。這小子,最近態度越來越傲慢臭屁了。他訕訕的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