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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縮的大陣不斷變化,上面越來越厚,下面越來越薄,收縮得越來越小,只能堪堪包裹住他們二人。黑龍發出怒吼,抓著公良至,一次一次衝擊著陣法,然而不管怎麼做都無法逃脫。熟悉的寒意從下方滲透過來。
&ldo;我跟佔奕求了一卦,這地方一個時辰後會開個洞。&rdo;公良至說,&ldo;化神難破玄冰淵,我沒法自己開啟冰蓋,但加快一下速度還是能行的。&rdo;
玄冰淵上的冰蓋,開了。
古戰場的破舊法器被噴了出來,只是此時完全無人關注它。脫離陣法的十七宗修士們急急退出一里地,看著剛才所在的地方升起一道光柱。那光柱不同以往,沸騰到半空中的古法器嗖地又被吸了回去,開啟的玄冰淵如同一個突然誕生又在下一刻泯滅的黑洞,刷地一聲,把附近的一切全部吸入,而後關門大吉。
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白地,既沒有大陣,也不見人與龍。
魏昭正在往下掉。
玄冰淵的冰蓋薄的地方有一丈多,厚的地方就像現在,不幸足有十幾丈。下墜的感覺一如十年之前,濃霧與瘴風中萬物不存,不知何處是盡頭,只剩下懷裡的公良至。
包裹著他們的大陣在半途中碎裂,魏昭身軀一擺,迎風暴漲,一口把公良至含進了嘴裡。這是個明智的選擇,越往下冰蓋上的強壓越大,魏昭幾丈長的龍身像被巨爪捏著的蟲子,整個兒擠成了一團。要是公良至還被他盤在中間,保準被壓出內臟來。
身上驟然一輕,接著寂靜無聲變為極度嘈雜,他們的運氣真是好,一跌出冰層就遇上了風暴。瘴風如刀,颳得龍鱗吱吱作響,難聽得像利器彼此刮擦。他團成一個球,減少身軀與瘴風的接觸面。
龍鱗能暫時扛過瘴風,然而魏昭的背上還有雷劍君剛才留下的劍痕。那裡鱗甲已碎,寸把深的傷口暴露在外,瘴風就如同聞到血腥味的螞蟥,往傷口裡鑽進來。無數細小的鱗片被掀開,露出龍鱗下的嫩肉,而o露在外的皮肉不多時便血肉模糊。魏昭把傷口卷進最裡面,只是瘴風無孔不入,不斷鑽入他身上的細小傷痕。
瘴風肆虐了多久?
玄冰淵下根本感覺不出時光流逝,魏昭在這裡待了十年,不但增加了對它的抗性,也增加了對它的仇怨。十年蓄勢等待覆仇,接近畢功於一役時又被打落回來,這落差簡直要讓魏昭發瘋。罪魁禍首就在他嘴裡,只要一個吞嚥就能讓這人屍骨無存。可偏偏也是這個阻止他復仇害他重歸玄冰淵的始作俑者,像拴著他的最後一根繩索,讓魏昭最終沒有墜入瘋狂。
他的恨意起起落落,心神時醒時瘋,只是最恨、最瘋的時候,也沒能將利齒咬合。
風暴持續了很久,像在和魏昭拼耐力。瘴風停下來的下一刻,魏昭吐出了公良至,龍軀跌落,一時半會兒又只能維持那副半人半龍的鬼樣子了。
公良至在他陰沉的目光中掏出陣材,飛速佈置好抵擋瘴風的小陣。他拿著藥粉與繃帶過來,被魏昭一巴掌開啟。他把藥與繃帶放到魏昭面前,又從芥子袋中拿出一件大氅,用料是妖獸皮毛,能阻隔寒氣,格外保暖。
&ldo;你倒是準備充分。&rdo;魏昭看著那件大氅,並不伸手去接。
&ldo;以防萬一罷了。&rdo;公良至說。
&ldo;你一開始就想把我扔下來。&rdo;魏昭冷笑道。
&ldo;我一開始就想阻止你作惡。&rdo;公良至糾正,&ldo;就如你復仇之心未改。&rdo;
公良至瞭解魏昭,他相信魏昭看似胡言的實話,也能聽出魏昭舌綻蓮花的謊言。他願意幫魏昭設下大陣,這是願意再信魏昭一回,賭他會和所說的一樣放下屠刀。只是這回賭注太大,公良至難免要留上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