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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用慣的香水就那麼一款，這個包裝可不是他平日用慣的牌子。

華旭有些不屑，面上卻沒有表露什麼，只是隨手將其收到懷裡，&ldo;謝謝。&rdo;

&ldo;這是定製的，你不聞聞嗎?&rdo;似乎一下子看出了他的疑惑，顧悅微又開口道。

華旭只好將香水開啟，然後他聞到了一種很複雜的味道：陽光、花香、還有隱約的潮濕的青苔……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味道;只覺閉目便回到那讓他熟悉的，母親的和式小院子裡。

雨後初晴的庭院，陽光照在綠油油的草坪上，將草上晶瑩的水珠照耀得好像磚石一邊閃耀，他坐在後廊上，廊下青苔繁茂，浸潤著未乾的雨水，風從北門吹來，帶著雨後特有的清潤，夾雜著隱隱的花香和蟬鳴。

那時候他喜歡坐在廊上發呆，回頭就可以看到跪坐室內插花的母親，嫻靜美麗，又與世無爭。

曾經華旭以為他也會娶一個他母親那般美麗溫婉的女子，誰知某日無意卻聽到川賴裕子同其友人談論，如果將來華旭娶妻，她並不希望他娶一個像她那那樣性格的女人。

&ldo;為什麼?&rdo;友人不解。

川賴裕子沒有回答，華旭卻隱約猜到了答案，她的母親並不是真的恬靜淡漠、與世無爭，她只是習慣了不爭而已。他其實知道她時常也會痛恨自己的軟弱與不爭，但人前卻還是習慣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

&ldo;那麼你希望他娶個怎樣的?&rdo;友人又問。

川賴裕子沉默良久後道：&ldo;堅韌的。&rdo;

&ldo;堅韌?&rdo;

&ldo;對，堅韌。美麗只是外表，美麗裡也不乏性情溫婉的，可堅韌卻是一種難得的品質。&rdo;

友人沉默。川賴裕子又道：&ldo;生為女人，這一生或許要經歷無數困難，她必須要足夠堅韌，才能保護好她自己，保護好她的子女。&rdo;

說那話時，川賴裕子手中真拿著一隻蘆葦，她將彎折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幅度，插到自己的作品之上：&ldo;就像這隻蘆葦一般，即便這樣，依舊沒有折斷。&rdo;

…………

鼻尖的夏日對方氣息縈繞，可窗外確實凜冽的冬，因為落雪的緣故，夜色格外冷清，路邊的行人也是裹緊了衣服，步履匆匆。

那些舊憶隨著香味漸漸淡去，華旭看了一眼旁邊的顧悅微，卻忽覺得她像極了昔年她母親手中的那枝蘆葦：柔弱卑賤，卻堅韌無比。

兩個月後，孩子百日宴，華旭親自給孩子取了名字&ldo;葭葭&rdo;，華葭葭。

&ldo;為什麼是這個葭，似乎並不怎麼常見。&rdo;老爺子問華旭。

華旭唇邊勾起一抹笑，極輕又極淡，回答卻是令老爺子莫名其妙。

他說：&ldo;像她母親。&rdo;

聖誕過後，華葭葭那幅&ldo;大雪滿城&rdo;終於被送到了顧悅微手裡，顧悅微自然將華葭葭好一番教育。

華葭葭看著那被裱起來的畫卷，仍不住問出了同一個問題：&ldo;媽咪，你知道我為什麼叫葭葭嗎?&rdo;

顧悅微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華家取名，一般都是兩個字，比如華晉同華旭，還有華晉的兒子‐‐華辰。

只有不太親近的旁支才是三個字，顧悅微也不知道華旭為何給華葭葭取了三個字的名字，最後兩個還是疊音。

大概華旭是覺得葭葭到底是個女兒，無法繼承家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