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換了芯子(第1/3 頁)
馮葭道:“周大人,方才下去的官兵來報,井下發現許多動物骸骨。井中封閉,沒有吃食,這麼多天周姑娘都是以井中蟲鼠為食,可是蟲鼠也有吃盡的時候,周姑娘便只能自食保全性命……”
自食,就是自己吃自己?
眾人愕然。
李蘊玉蒼老的聲音響起:“不錯,周姑娘手臂上有被啃咬的痕跡,口腔與牙縫裡也確實找到了被嚼碎的皮肉,證明周姑娘確實自食過。”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周朗逸用拳頭一下又一下砸向自己的胸膛,老淚縱橫,彷彿一夕之間老了十歲。她的琪兒,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何曾吃過半點苦,可是死前竟然遭受如此大的痛苦與欺辱!
馮葭繼而道:“周大人,解屍並非您所說的開膛破肚,而是與死者的最後一次對話。周姑娘的冤屈,由我等澄清。”
難道真的要看著自己的女兒白白冤死嗎?
難道真的要讓害死她女兒的真兇逍遙法外?
周朗逸由下人扶著站得筆直,終於下定決心,顫抖道:“解屍吧。”
又神色蒼老地看著時旬:“你大理寺,定還我女兒一個公道!”
時旬拱手一拜。
周朗逸不忍看著女兒被解屍,帶著夫人與一眾家丁迴避,李蘊玉則蹲下來,套上羊皮手套,接過小童遞過來的窄刀,走刀不疾不徐,半晌,收刀站立,一邊就著白帕將沾著血跡和金黃油脂的解屍刀擦拭乾淨。
一邊道:“按照屍斑形成的時間,死者死於三日前辰時到戌時之間。死者雙腿骨折,背部擦傷,後腦有明顯瘀血,是死前被人推下井的。死前被人割舌,無明顯外傷。”
“又是辰時到戌時之間?”副官江耘忍不住皺眉,顧衛風也是死在七日前這個時間段,他在想這兩起案子之間是否有關聯,“周姑娘的心臟……”
李蘊玉將乾淨的窄刀放回箱子,道:“還在。”
“還在就好,還在就好,”江耘喃喃,半晌又忍不住道:“顧衛風與周姑娘二人一個被人刺穿肺部,一個活活餓死,都是極其痛苦的死法,若是兇手是同一人,那到底與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
“而且殺了便殺了,為何一個刨其心肝,一個割掉舌頭……”江耘一想到那血淋淋的畫面就覺得一股噁心黏膩的感覺從腳底抖升上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啊,兇手究竟要幹什麼呢?幾人俱沉默,最後對視一眼,想到了一處。
太平教。
時旬也是心中驚駭,承恩寺一案,那麼多邪教徒伏誅,卻沒想到如今這件案子竟也與邪教有關,難不成這太平教在短短十年間再次死灰復燃?
若當真是太平教,這案子便棘手了。
馮葭在窄道上來回踱步,心中一個想法呼之欲出,江耘被她走得眼暈,又被屍體臭的眼疼,直想撂挑子不幹,回家矇頭大睡一場,李蘊玉將羊皮手套脫了放在一邊,垂眸不知在想什麼,時旬則抬頭看著明月,眉宇之間也盡是憂愁。
“江耘,徐仵作,你們先退下。”時旬道。
江耘拱手一拜,退至一旁,李蘊玉看了一眼馮葭才轉身離開。
二人走到略寬敞的地方,時旬才道:“這案子或與邪教有關。”
馮葭將臉上白巾褪下,露出一張美人臉,不遠處的燈籠打在她瑩白的肌膚上,透出點病態的白,點頭道:“臣女也是這樣想的。”
時旬嘆道:“太平教是我朝的忌諱,這件案子還是得從長計議。”
馮葭:“臣女擔心另外一種事。”
她上前兩步,秀眉微蹙:“想必大人聽過邪教的往生陣吧。”
時旬點頭,想起大理寺案牘。上頭曾記錄邪教有一種陣法,此陣以至親之人血肉為陣眼,間隔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