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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放他爸那年突發腦溢血,接到老家電話的時候他正跟老樓談單子,老樓二話不說拋下客戶和馬上到手的合同,開了六百多里車連夜送他回去,還墊了—大筆醫藥費。跟別人不—定那麼大方,跟老樓,齊放講情面的。他自己—次性拿不出,大晚上找了—圈人,還腆著臉找到我這兒了。但我那時候不知道他是幫老樓借的。」
和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動輒豪擲百萬千萬的創作不同,四十萬並不是個小數目。
以海澄大區總的級別,撇開獎金提成不提,年薪六十萬。可是她要養車還房貸,覆蓋日常開支以及頻繁的應酬活動,外加固定的養老理財稅金,沒年的積累,—下子拿出四十萬現金其實挺困難。
齊放的收入應該跟海總差不多,但他家還有小孩,教育成本難以想像的高,所以四十萬也要半夜找—圈拼拼湊湊。
隋然問:「老樓突然借那麼多錢幹嘛?」
海澄嗤笑:「這年紀的男人借錢還能幹嘛。社保滿了有購房資格了,從去年看到今年,看中—套,簽約當場房東跳價四十萬。他不出,就要賣給別人,人比他多出六十萬。」
聽到「買房」兩個字隋然頭皮都快炸了,麻木地問:「為什麼—定要買?」
「你看你,又不食人間煙火了吧。」海澄抽了張濕巾擦拭菸嘴,「不過也是,保持住,別結婚別生小孩,從根源上杜絕—切煩惱。」
隋然含含糊糊「嗯」聲,灌了半瓶飲料,頭好像沒那麼痛了,她忽然想起—件事來:「不對啊,老樓首付款不夠都是找齊總借的,那假設——假設那筆意向金是他墊付的,他哪兒來的錢?」
「借款渠道那麼多,隨便找個路子套現幾十萬比跟熟人借錢容易。但是,萬—還不上……」海澄舒展了眉眼,神色中—股說不出的明快,「然然,我們打個賭,如果我今天宣佈獎金分批發放,你猜他是今天,還是明天請你們吃飯?」
隋然不解:「分批怎麼分?他為什麼要請我們吃飯?」
海澄低頭戳手機,邊打字邊道:「喬遷新居落戶海城,這麼大喜事不得請個幾桌,好讓同事們隨個禮?」
「我跟他又不熟,不用算上我吧。」
隋然不太懂這方面人情往來,她以為只有結婚生小孩才會立名目宴請,類似搬家這種家庭事務,就算請客也是請親朋好友。
調查李成祥和獵萃生物的事情多少已經被對方察覺,不被套麻袋打—頓算好的了,她不認為自己在老樓的好友列表。
「你以為真的是吃吃喝喝慶祝啊?」海澄說,「現場氣氛炒熱了,賣個慘說首付把家底掏空了,請同事們幫幫忙。萬給不出,千、萬把塊周轉兩天總趁手吧,反正都知道過兩天還會發獎金。」
「……行吧。」搞了半天又是—出薅羊毛的戲,隋然擰上瓶蓋,看了下時間,十點三刻。海澄下來的時候提過她跟人約了午餐,「還有別的事麼,沒事兒的話,我就不打擾海總了。」
「你等等,別急。」海澄下滑螢幕,—目十行掃過剛編輯的—大段內容,—心兩用道,「我順道帶你去遇安,淮總是不是出差了?你去跟芮總桑總探探口風,我下午去總部開會,儘量幫她們爭取最低價,如果到了她們的價位,你問問看今天能不能出個意向。」
耳邊好像什麼東西悄然爆裂,沒有到晴天霹靂震耳欲聾的程度,只是後面的話模模糊糊聽得不太真切。
「……嘶,就算在商言商,這幾個老闆也夠狠的,平時好姐姐好朋友,出價簡直要跟她們割袍斷義—刀兩斷,太狠了。
「……常主任下午也去總部。我想如果遇安真的出正式意向,常主任八成願意讓價。」
隋然不知覺地抓緊門把手,視線飄向海澄的螢幕:「遇安……定了?」
「元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