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第1/2 頁)
這三兩頁薄如輕紗的紙張,承載了太重的悲歡離合,真真假假,此時卻猶如千斤巨石一般,沉甸甸地墜在輕寒的手中。她又何嘗不知,此訊一出,接踵而至的,將會是怎樣的暴風驟雨。屆時,這江北以外之勢,一如趙孚生之流,舉旗壓城也不過是轉唸的事,雖說兩方確是力量懸殊,可如若再是內亂驟起,一時腹背受敵亦是不無可能的。
想到這裡,她不禁長籲一氣,&ldo;這人心,萬不能亂才好。&rdo;
☆、09 風雨無聲(3)
府中連失兩位家主,喪禮自然轟動全城。顧宅之內一應以白綾素緞為飾,闔府上下著暗色素服,各人面上均是毫無表情,抑或悲慼的模樣。
靈堂是設在舊宅之中的,因著老人素來有落葉歸根的念舊之思,又兼那裡門庭開闊,便於處事,遂即令僕人將所有前來弔唁的賓客,直接往老宅裡領了來。
再說如今的顧家,是長子叛逃,大房敗落,而末子繼位,也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意味。輕寒儼然成了一家之主母,喪禮之時,只她與顧敬之二人立於堂前一側,接受前來賓客的弔唁。
臨近傍晚時分,久未謀面的趙孚生倒是來了,待他上完香行完禮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裡也上了燈,到處都是暖黃的一片。
此時,前來弔唁的賓客已經散去,堂前只剩得他三人,以及一些不相干的僕人。趙孚生道:&ldo;如此噩耗,實是令人痛心,四公子萬要節哀。&rdo;
&ldo;趙司令有心了,勞您跑這一趟,&rdo;顧敬之又作了個請的手勢,&ldo;請隨這邊下人去廳裡用餐。&rdo;
趙孚生向那欲上前來的僕人擺了擺手,道:&ldo;在下已略備下酒水,不知少帥與夫人可否賞臉…&rdo;
顧敬之心下暗自一笑,沒想到這老兒是如此的急不可耐,&ldo;白事在身,多有不便,怕是要拂了趙司令的好意。&rdo;趙孚生聞言即色變,面露難堪,閉口不語。顧敬之倒成心似得,緩緩復又笑道:&ldo;這個檔口若是再要招搖過市,只怕要得不少閒言碎語,如若趙司令不嫌棄,便在府中稍作歇息,如何?&rdo;
聽得他這樣說道,趙孚生的面色方才有所好轉,順勢應聲,也算是得了個臺階下。才不過一刻鐘的光景,僕人便已布好了菜。晚宴是設在新宅的,顧敬之大意知曉他的來意,才刻意使之與其餘眾人避開去。
輕寒亦在一側,在顧家過活了這許久,她大抵也是能看懂些各種意味的,自然明白趙孚生是善者不來。果然,不過一盅湯的功夫,他便已迫不及待,&ldo;趙某此次前來實為何事,想必四公子,眼明如炬。&rdo;
&ldo;現下並無外人,趙司令不妨直言。&rdo;顧敬之撫了撫桌上的杯盞,杯裡的酒水因為斟的太滿,溢位來了些許,粘在了他的指腹上,濕濕的。
&ldo;四公子快語,趙某恐有得罪之處,先在此賠罪了,&rdo;趙孚生說著便將面前的酒水一飲而盡。
輕寒微微抬眼,眼神掠過趙孚生,心想著,藏了這麼久的狐狸尾巴,終於要光明正大的露出來了。她又瞧了一眼顧敬之,只見他臉上依舊漾著不淺不淡亦不分明的笑,示意麵前的趙孚生繼續往下說去。
趙孚生說道:&ldo;如今顧帥病去,趙某人實在是心痛惋惜,四公子初掌大權,卻偏有大公子又攪了這一趟渾水。這民眾與軍中難免起些流言,老夫略有耳聞,可聽著也實在是為四公子灼心喊冤吶。&rdo;
顧敬之只道一聲:&ldo;哦?竟有此等事。&rdo;
趙孚生裝作一副實在為難的模樣,又道:&ldo;流言傷人又動軍心,只可惜老夫雖是旁觀者清,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