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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月之內，明皇失去文武兩位肱骨之臣。而郎士新乃明皇少年玩伴，更覺悲愴。

朝野動盪，李遷趁機在軍中廣布棋子，甚至成功安插了人到安西北庭。這等後果，卻是幾年後才被郎懷發覺。

第二日天方亮，郎懷醒轉，從床上悄悄起來。她披著衣服，借著窗外雪光打量，才發覺自己是在永安殿明達的臥房裡。已然覺不出痛的心微微一暖，她站起身，從屋裡出去。

爹爹的死訊想必今日就會傳遍長安了。郎懷看著天空，默默想著。她還不知夜裡裴氏默默吞金自盡，已經跟著郎士新去了。

裴霜本也是長安城有名的才女，因愛了郎士新一世，陷入糾葛中。她心高氣傲，卻始終沒能得到正妻的位置。韋氏得了訊，倒是真的灑了熱淚。說到底，裴霜不過是個可憐人。若非先帝亂點鴛鴦譜，他們三人恐怕都會有不同的人生。

死者為大，韋氏便吩咐郎喬梅君，按著正妻的喪制，暗地裡為裴霜收斂，將來和郎士新合葬便是。活著她享受不得，死了，就都留給她吧。

只是怎麼安撫郎忭郎恆，倒真讓她頭痛。

璃兒揉著眼睛去給明達取熱水，一出門卻看到門外立著個麻桿。仔細一看，卻是郎懷。

她趕緊拉著郎懷往裡走，邊走邊斥責道：&ldo;都尉這是做什麼？剛才下過雪，你還有風寒，這是不要命了？&rdo;

郎懷任由她拉著進去，明達已經聽到了，高聲問：&ldo;怎麼回事？&rdo;

璃兒眼珠一轉，乾脆強拉了郎懷，推進明達昨夜安置的西殿，又攔住了要進去的蘭君，自以為做了個極好的事。

明達披著衣服下床，伸手去摸了摸郎懷的脖頸，觸手一片冰涼。她顧不得旁的，趕緊拉了人走到床前，給她推進被窩好生暖著。

&ldo;你這人怎麼平日裡那麼精明，現在就犯了糊塗？&rdo;明達還怕她不夠暖和，轉身把暖榻上窩著的火狐抱起，也不管小傢伙還未睡醒，直接給塞進郎懷被窩。

火狐受冷，呲牙咧嘴叫了兩聲，卻聞出郎懷的味道，才安生下來。

&ldo;我……&rdo;郎懷看著明達，她才醒來，也沒梳洗，頭髮散亂著，著實有些狼狽。那夜裡下定的決心，似乎不起作用了。郎懷閉了眼‐‐罷了罷了，過得此關再說吧。

&ldo;你什麼？&rdo;明達嗔道：&ldo;我知曉，你心裡難過。若是將來爹爹去了，我也會很難過的。&rdo;她坐在床邊，根本沒顧得上去看自己，雙眸認真看著郎懷，柔聲安慰道：&ldo;如今要緊的，是你得養好自己的身子，其他的，都不要緊。&rdo;

第60章卻是雌雄難辨（五）

兩日將養，郎懷暫且好上一些。她不能在長安多待，必須儘早離開。

明達藉口要出城散心，好將郎懷陶鈞順當帶出去，也是捨不得因而送她一程。

出了門，拐上官道走了小半時辰，上了偏僻的小路，又走一段才停了車。

陶鈞憨笑著先下了車，和蘭君等在外面，給這二人些空間。

二人對視片刻，明達忍不住縱體入懷，臉頰貼著郎懷露出的脖頸，手扶著這人顯得纖細得腰肢，低聲道：&ldo;路上慢些，別太急了。&rdo;

郎懷摟著她的腰，嗯了一聲。

&ldo;你放心，我會去沐公府裡幫你看顧著。&rdo;明達只怕這人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不由得叮嚀好幾遍。

&ldo;我明白的，&rdo;郎懷閉上眼，享受這片刻的溫暖，然而話語卻流露出深深的倦怠來：&ldo;我就是有些累了，不妨事。&rdo;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