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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直到早上,竇爭都沒有回家。顧慨棠面無表情的站在洗漱間刷牙。他的下唇被咬破了,是個明顯的牙印,周圍泛著青紫,經過一晚上的自我修復,已經開始結痂,最起碼碰到牙膏也不覺得很痛。
顧慨棠叫醒了小野。他不知道竇爭什麼時候回來,於是打算自己送小野去學校。
他六點鐘就要出門,小野模模糊糊的不想起來,把頭貼在顧慨棠的脖子上,呼吸勻稱,困得在他懷裡又睡著了。
顧慨棠沒辦法,一邊替小野穿衣服,一邊輕聲說:
“……今天我送你去上學。”
小野揉揉眼睛,問:“爸爸呢?”
“……”顧慨棠不知道怎麼回答。
小野突然就明白了,他仰著頭,張大嘴,一開始都沒有聲音,像是被噎住了一樣,過了一會兒才開始嚎啕大哭。
顧慨棠連忙說:“你不要哭,我帶你去找他,好嗎?”
小野的眼淚還懸在臉上,哽咽著,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顧慨棠去哪裡找竇爭啊?他打算先去修車廠看看。可這樣的話就是去顧慨棠學校的路,和小野的幼兒園方向不同。
難道把他帶到學校去?顧慨棠無語的牽著小野的手,心想順其自然吧。
結果他一開啟門,就看見竇爭坐在樓道的臺階上,歪著頭靠在扶手上,好像睡著了的樣子。
小野‘啊’的一聲,鬆開顧慨棠的手,跑到竇爭身邊,喚道:
“爸爸,你怎麼在這裡睡啊?”
竇爭睜開眼,看到小野後,身體頓了頓,他摸著兒子的頭,說:
“——我送你去上學。”
小野點點頭,他拉住竇爭的手,‘咦’的一聲,又去摸竇爭的衣服,問:“爸爸,你的衣服怎麼是溼的?”
顧慨棠沉默著。他想竇爭應該是忘帶鑰匙了,才被鎖在門外。如果顧慨棠有心要去找他,說不定一開門就能找到對方。
然而顧慨棠沒有。
顧慨棠像平常一樣,對竇爭說:
“……你回來了,怎麼不敲門?”
竇爭低著頭,他全身都被雨水浸透,冷得全身顫抖。他雙拳握緊,復而放鬆,竇爭也用平常的語調說:
“……太晚了。沒關係,那什麼,我先去送小野。”
他的聲音因為寒冷而顫慄,顧慨棠一怔,就看竇爭用力抹了抹臉,牽起小野的手就要往外走。
顧慨棠上前一擋。他不知道竇爭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可看他臉色蒼白至此,顧慨棠說:
“……你去休息吧。我送小野。”
竇爭搖搖頭。只是這樣輕微的晃動,世界都好像是扭曲了一樣。他用力眨了下眼,說:
“還是我去。你上課要遲到了。”
顧慨棠微微皺眉。遲到什麼的確實有些麻煩,他們研究生班只有五名學生,缺了一位是很顯眼的。不過顧慨棠看出竇爭現在很不舒服,他用強調的語氣說:
“你留在家裡。我去。”
竇爭抬眼看著顧慨棠,艱難的笑了笑,然後乾脆得鬆開手:“行,那麻煩你了。”
顧慨棠和小野一起坐公交車。在路上,小野有些擔心地說:
“叔父,爸爸好像生病了。”
顧慨棠沒說話。
小野解釋著:“他的衣服都是溼的。爸爸是淋雨了嗎?”
顧慨棠嘆了口氣,說:“嗯。我知道,我會回家看他的。”
小野抓住顧慨棠的衣襬,想說什麼話,但忍住了。
顧慨棠對自己的本性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是什麼純粹的好人,甚至,他算是個有點自私的人。
除了最親近的家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