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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下捉婿,人家略有些出身來歷的,都不要娶她。
不是她大驚小怪,宜陽女學這二十多個女學生,本縣出身的只有四個,餘下幾乎全都是洛陽過來附學的——能供應得起女兒異地求學,家世能差到哪兒去?這些世家大族,彼此聯絡有親,姻親關係錯綜複雜,可以組成一張厚實的網,且其中不乏士林領袖、當地名門。一戶人家的清譽,由這樣的人家傳誦出來,也由這樣的人家而否定,她大姐宋苓之所以在稚齡便名動天下,聲名直達宮中,就是因為全洛陽的名門都致力於宣揚鼓吹……凡事有利有弊,也就是因為這張網路的緊密和通達,一旦在這些小娘子跟前失態,或是讓她們知道了自己的一些密事,那麼可以想見,不消數日,這些故事,也就會在洛陽沸沸揚揚地傳了開來。
她已經是打定主意,不願再摻和到顏欽若擇婿的事情裡了,聽到趙元貞這麼問,立刻按照母親的教導,一推六二五,“那日應承顏姐姐的時候,也就是嘴快了,後來回家才想起來,那蕭衙內不是書院的學生,他的事我們家也不清楚,再說我們家也不許女孩兒問這些事——只怕是要有負所託啦。”
當日和母親商量著這番話的時候,宋竹沒想到顏欽若居然直接就和趙元貞說了,是以沒準備什麼撇清的言辭,這會兒心思急速轉動,又加了一句話,“再說,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日口快無心答應,事後想想也是後悔,趙姐姐平日看來最懂事的,如何不勸勸顏姐姐,倒是幫她傳話了?”
趙元貞定睛瞅了她幾眼,撲哧一笑,親熱地挽起宋竹的胳膊,半開玩笑般道,“怪道說你們宋學傳人最正經了,這樣的事如今又算得了什麼?你們宋家姑娘好嫁,卻不曉得我們這些人家的心酸,我是得了運氣,早和家表兄定了親,不然,今日我也和顏妹妹一樣處處留心——都是同病相憐,幫她一把我倒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趙元貞的確是學堂裡比較少見已定親的學生,並且嫁妝據說將有萬貫之多,就這點來講,無疑是勝過所有同學,尤其她定親的物件乃是開國功臣曹國公之後,雖然不是長房長子,但夫婿年少有為,已經在關西征戰數年,頗有功勳,得了經略安撫使司管勾機宜文字的差遣,以他的年紀來說,將來未必橫班無望,是以趙元貞在這點上,實在是勝過學堂內所有學生。只是宋竹以前也未聽她談論過此事,今日說起來,倒也落落大方,不露羞澀又或是炫耀之意,倒讓她多了幾分好感,只是仍然謹守母親告誡,不敢摻和到趙、顏兩家事裡,聞言便只是笑而不語。
“你今年也十二歲了,難道就未想過這些?”趙元貞一面拉著宋竹往食堂走,一面好奇地問。宋竹笑道,“我一心只管讀書,別的事情,從來都沒問過。”
她咬死了不肯談自己的親事,趙元貞也不好勉強,進去食房吃了午飯,眾女或是假寐,或是讀書,都各有去處,顏欽若臉嫩,不聲不響丟下兩人伏案午睡,趙元貞也先不去理會她,而是又拉了宋竹在樹蔭底下閒談,因說道,“這一次回家,我聽祖父說,宜陽縣的新明府是個最最年少有為的人物,最妙是出身長房,壓住了這一輩的陣腳——只不知道這麼有力的一個人物,到了縣裡這麼些天,為什麼還沒有接印。鬧得底下人都無心做事,洛陽到宜陽的路沖壞了好些天都沒人修。”
宋竹對此事也略知一二——她耳朵靈,又愛說愛笑,在家中人緣不錯,這一耳朵那一耳朵的,大概也知道是蕭師兄在和茅明府鬥法,只是她在外人跟前從不敢嚼舌根,聽了趙元貞的話,便笑道,“你還為顏姐姐惦念那個蕭衙內啊?說來,你們家和蕭家也是拐了彎的親戚,趙姐姐你回去問兩句,蕭衙內的來歷可不就水落石出了?”
她有意把話題扯開,趙元貞似乎也沒發覺,她一伸舌頭,笑道,“我一個定了親的姑娘,怎麼好問外男的事?若是娘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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