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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側臉看蘇唱,她蹺著二郎腿坐在卡座的尾端,黑色襯衣附著在她高挑清瘦的身段上,像生出了一段有一點風流的靈魂。
她坐在那裡,手臂支在沙發靠背上,手指撐著額角,像在看舞池裡的人群,又像是沒有。
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人呢,於舟想。
坐在煙裡,坐在酒裡,坐在沸反盈天的嘈雜裡,坐在形形色色的慾望裡,但她彷彿坐在橋頭,冷冷淡淡地看著月亮。
然後她也就成了月亮。
火熱的鳳凰花給月亮遞酒,碰了一杯又一杯,月亮拎著酒杯,輕輕一碰,然後矜持地抿著嘴,有一搭沒一搭地喝。
然後月亮就有一點醉了。
變得霧濛濛的,怎麼也看不清。
於舟揉揉自己的眼睛,發現自己幾杯酒下肚,頭腦也不是很清醒了。
小腹漲得難受,她靠到彭姠之耳邊,大聲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彭姠之點頭,也吼著回她:「後面!走到頭右拐,男女的挨著,別喝多了走錯了!」
看上去很有經驗。
於舟笑了笑,還算穩當地走去洗手間,離得比較遠,音樂安靜下來,能聽見偶爾幾個人在這裡打電話,還有一些人躲在那抽菸、調情。
於舟不喜歡煙味,挑了個比較乾淨的隔間解決了,就出來洗手,在鏡子前望著臉紅紅的自己,整理了一下儀容,揉著燥熱的耳朵往外走,一抬頭看見蘇唱站在前面,好像等她很久了。
她靠在刷得暗黑的牆壁上,黑色襯衣卻並沒有融為一體,好像更醒目了些。
「進去嗎?裡面沒人。」於舟走下一個臺階,到蘇唱的面前。
蘇唱抬頭,呼吸裡混著清淡的酒意,但眼睛並沒有懶怠地合上,而是睜得很開地看著她。
「怎麼了?」背後有人經過,於舟又上前一小步,有一點擔心,「喝醉了?」
蘇唱搖頭,皺了皺眉,好像有點不勝酒力,頭往牆上輕輕一靠,鼻息一動,說:「有話,想要問你。」
聲音很輕,好在這裡還算安靜。
可這裡是酒吧衛生間的區域,多少意亂情迷發生在這裡。剛才經過時,還有一對男女在擁吻。
於舟習慣性地埋下視線,卻看見了蘇唱的一雙腿。
略微彎曲地抵在地上,又長又直,在夜裡白得明晃晃的,拼命要讓人失神一樣。
於舟覺得她可能真的是醉了,因為她突然想不起來今天是幾號,是2022年,還是2019年。
如果是後者,那也是一個夏天。
她和蘇唱,還有她的兩個發小一起去酒吧,她那時貪圖芝華士,喝了好幾杯,偏偏中午和晚上都沒吃飯,胃就有一點難受。
她自己一個人到洗手間,上完廁所出來洗手,剛洗完手又有點犯噁心,於是進了隔間,彎腰想吐出來。
吐不出來,她準備起身,聽見後面門響,蘇唱跟了進來,溫柔地扶住她。
掛在來人的身上,她意亂情迷,將門一關,吻上她的脖子,手便開始往裡面鑽。
但蘇唱很冷靜,把她的手抽出來,握住,啄了一口她的嘴唇,神情冷淡地將她帶出了洗手間。
隨後跟好友告別,兩個人打車回家。
到了家裡,蘇唱沒有開燈,站在牆邊等著她,脊背很單薄,小小地靠了一下牆。
怎麼了?於舟問。
蘇唱用很輕很輕的嗓音包裹她,說,你可以對我繼續做,剛才在衛生間裡的事。
你可以……蘇唱的句式。
於是於舟的手又回到了蘇唱的身體裡。
像久別重逢一樣。
那好像是她第一次反攻,在在一起也不算太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