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4/4 頁)
救。
王亦君低聲道:「晚輩有幸曾在南際山頂,聽見神帝臨終前唱過此曲。」聲音很低,谷外眾人聽不真切,只看見紫衣女子突然全身顫動,猛地轉過身來,面色雪白,「什麼?」
王亦君道:「神帝已於兩個多月前,在龍牙巖物化。他最後唱的,便是這首曲子。」紫衣女子怔怔站立,皺眉不語,一臉茫然,彷彿一直沒有聽懂他所說的意思。過了良久,才緩緩綻開笑容,驀然一顆淚珠從眼角淌下,既而兩顆、三顆,滿臉玉箸縱橫。她就這般佇立風中,含淚而笑,宛如帶雨梨花,風中盛放,分不清究竟是歡喜還是悲傷。
這個紫衣女子便是兩百年前,因與神帝相愛,觸犯族規而被流放湯谷的木族聖女空桑仙子。當年神農貴為大荒神帝,號令五族,卻不敢違抗族規,竟眼睜睜瞧著情人被流放湯谷。她登上囚船,東渡汪洋的那一刻,已經柔腸寸斷,心如死灰。對於她來說,長老會或者族規,都不是最痛恨的。最痛恨的是,那個愛她、卻無力為她抗爭的男子。從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死了。
這兩百年來,居住於荒山窮海的湯谷,她以為已經將往事淡忘。但是每次聽說神農二字,便會悲怒不可抑,乃至於大開殺戒。青春不再,韶華逝去,但是那一份難以釋懷的悲苦卻越來越濃。
這時聽說神農已死,突然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空蕩蕩,所有恨的、愛的、牽腸掛肚的,轉瞬間煙消雲散,一片空茫。也在這一刻,她才突然發覺,自己對神農的那一份情感原來依舊那般熾熱。現在,許多東西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臨終前唱的這首歌。這麼多年他的情感和悔恨都由適才這個少年的笛聲中傳達出來,還有什麼比這更為重要呢?她被流放的這兩百多年中,他不也在自我流放麼?
心中從未這般波瀾洶湧,也從未這般寧靜平和。山谷夜色初降,晚風清涼,鮮綠清新的青草氣息如河流般在體內流淌。她冰涼的淚珠接連不斷地劃過笑靨,一顆一顆的滴入草地中。
谷外眾人見空桑仙子又哭又笑,心中驚疑不定,都極是擔心。以從前經驗來看,這將是她大開殺戒的徵兆。
卜運算元搜腸刮肚的回想今日卜算的十卦,好象除了貴人臨門那一卦外,其餘九卦都是大凶之卦,當下連連搖頭道:「糟之極矣!老太婆要發威了。」白龍鹿嘶鳴一聲,突然飛奔入谷,辛九姑等人想要阻攔已經不及。
然而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卻見空桑仙子臉色大轉柔和,緩步向前,低聲詢問王亦君。王亦君恭恭敬敬的一一回答。兩人說話聲音俱都極小,隔得甚遠,眾人無法聽清。空桑仙子突然朝谷外眾人瞥來,眾人均是一凜,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空桑仙子轉頭低語,突然微笑起來,似是與王亦君頗為親熱。兩人談了一會兒,一齊朝谷內竹屋走去。纖纖一蹦一跳的與白龍鹿跟在後面,滿臉驚喜,還回過頭朝眾人扮了一個鬼臉。
眾人大為驚佩,想不到這喜怒無常的女魔頭在聖使面前竟變得如此溫婉。也不知被他施了什麼法術。對這少年聖使的敬畏之心登時又平添了幾分。盤谷、卜運算元張大了嘴,合不攏來,對目相望。成猴子喃喃道:「他奶奶的,人長的帥還當真佔便宜。柳浪,你比起這聖使那真成了老白臉啦。」柳浪微笑不語,心中卻是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盤谷漲紅了臉,半晌才猛地一跺腳,喜道:「聖使連空桑仙子都能收服,要帶我們離開這裡就更不在話下了!」眾人歡聲長呼,長年的流放生涯眼見將要結束,竟有不少大漢喜極而泣。
王亦君、纖纖隨著空桑仙子進了竹屋。空桑仙子纖指輕彈,幾道綠光閃過,屋內六盞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