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箭嘹(第1/3 頁)
?那邊同樣未眠的周璞上火了。
徐杭所謂的暴動實際是由商盟爭奪煙粟起的頭,一連卷進數位大商,都是要捉拿入獄的。可商盟在徐杭橫行,連知府都要承讓三分,周璞抬不動徐杭府兵,已經被逼到無計可施的地步。
他看似來勢洶洶,實則底蘊虛薄。
這已深夜,周璞還在外邊。煙行又燒了一處,縱火犯尋不著,就只能算在他辦事不力上邊。京都也在催,他好像陷入兩難之境,當日在殿上的慷慨陳詞都是笑話。
“大人。”跟著的小侍捧上水,“喝點水歇一歇吧。”
周璞接了水,仰頭一飲而盡。他道:“府兵來了嗎?”
小侍面露難色,躊躇道:“約是還沒收到訊息。”
那不可能。
周璞掩唇咳了幾聲,他連日來回奔波,當下有些體力不支,扶了邊上的殘壁緩了會兒,知道府兵是不會來了。
“呈墨。”周璞咬唇,“我再書,請旁府出兵來。徐杭不行,還有江塘,江塘不行,還有山陰。這暴動”
話還未落,那後邊陡然爆響。房頂衝翻,牆壁轟塌的砸下來。周璞正站在邊上,未及躲閃,已經被斷木砸中。夜裡的啼哭聲驚宵,這爆聲足足響了七八下,震耳欲聾,塌了幾乎半條街。
周璞被壓底下,耳邊嗡鳴,他喉裡嗆著血味,人扒在灰裡,在昏迷前喊著:“撤民!叫府兵撤人啊!咳、府兵”
可是誰也聽不見。
夜船停泊,無聲無息地密佈在徐杭港灣的船佔據了海面,載滿了不曾見過的面孔。爆聲一起,徐杭府兵才聞聲,從海上來的刀刃已經伸到了頸邊。整個徐杭竟然絲毫不察,就被對方割斷了咽喉。
煙粟焚燒的味道橫躥瀰漫,舔過的刀口淌了血進去。
有人按捺多時,終於動手了。
辛明猛地摔下急報,砸在底下督察院御史們的臉上,他道:“海夷來犯,海商已經流竄到了腹地,直到今天,督察院也沒察覺不對!你們年年下巡,督察地方,都是在混跡差職嗎!”
底下跪到一片,督察院連個屁也不敢放。可這能怪他們嗎?他們年年下巡沒錯,可徐杭特殊,港口督察不歸他們職責範疇,那是要經徐杭知府手底下的文書,徐杭要和海商做生意,他們如何阻攔?他們能阻攔嗎?
侯珂率先道:“眼下當務之急是撤民援兵,老臣懇請,求調山陰軍!”
靠徐杭府兵根本抵擋不住,從來就沒有人將徐杭當作過邊沿,徐杭府兵都是泡在蜜罐的空架子,那是混飯碗等死的地方,若是頂用,徐杭也鬧不出暴動。而此刻調兵,自然是山陰上策。山陰有平定王,又沿長河線,能夠迅速南下,平定局勢。
但辛明不動。
暴怒過去,他就露出異常冷靜的地方。他固然剛愎自用,卻不是傻子。
“急調青平軍。”辛明飛快道:“山陰軍屯守腹地,備陣在後,以備萬一。發急告通往靖陲,命吉白樾、吳煜嚴盯大苑,立刻在柔回增添靖軍守衛。如果大苑有異動。”他一頓,壓下聲音:“就傳朕的旨意,往死裡打。”
海夷敢泊船進犯,絕不會是一時興起。南下局勢一亂,北上如果松怠,緊跟著來的就會是大苑。如今長河通暢,京都供得起糧草。此時不得不後怕,如果這事等到明年,明年正鑿修運河的時候,還有這般的底氣嗎?
周璞醒來的時候,眼前恍惚。他看見昏暗中有人擰巾帕,貼在他頰面時有些疼。他還未醒透,似乎喚了個字。
鍾燮沒聽清,以為是在叫自己,給他擦著傷口,應道:“純景?”
周璞眯著眼裡光芒倏地熄了。他緩了疼,才微微笑起來,道:“如辰,青平軍來了?”
“昨晚就到了。”鍾燮坐下在他榻邊,面